冉青庄愣,笑得更厉害。被他笑得茫然不已,抠着琴弦胡思乱想,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。
笑够,也不看,冉青庄拿起桌上
“想考警校。”
冉青庄望着窗外,大半边身体都被夕阳染成金橙。
“知道,考不上。最终必定无法通过背景调查,他们不会让个帮派成员儿子进入警队,但还是想要试试。”
“奶奶总说很像爸,但不想像他。绝不会像他样,成为这个社会蛀虫。”
左手动作逐渐跟不上另只手,琴音点点走样,终致曲不成调。蹙着眉,只能懊丧地放下琴弓,终止练习。
观星要数晴天最好,观竹当属细雨,观落日,则天气不好太晴,也不好太阴。最好天边有些细碎浮云,随着东乌西沉,点点变幻出由红到紫霞彩。
这样傍晚,最适合巴赫。
辉煌过后萧瑟,喧闹褪去孤独,仿佛量身定制场景。当窗外余晖洒进教室,洒在琴身上时,琴弦都像是在喜悦震颤。
如果它能说话,定会随高喊:“巴赫是最好!”
“你将来是打算当音乐家吗?”
与冉青庄高远志向比起来,理想或许只能用“浅薄”形容。
学大提琴是父母主意,坚持下来是因不忍妈伤心,想考音乐学院……是顺势而为。这样想来,这路竟没有哪样是发自内心渴望。
其实不太理解冉青庄这种明知失败还是想要尝试心理,不懂他执着,也不懂他坚持。
“不要做制造罪恶人,要做惩治罪恶人。”冉青庄转过脸,唇角微微勾着,是少有笑模样,“是不是觉得很傻?”说着他轻笑起来,像是被自己逗笑。
“没有!”紧紧握着琴弓手,用力摇摇头,时说不出什漂亮话,只能笨拙地保证,“你定能考上,定能……成为你想成为那类人。”
美妙乐曲中,突然插入道低沉慵懒嗓音,意外并不突兀,反倒与大提琴声音十分契合。
睁开双眼,看向不远处撑着脑袋冉青庄,道:“没想过,应该会考音乐学院吧。你呢?”
琴声并未就此中断,继续进行着,冉青庄陷入沉思,可能有两分钟没有回。
没有太多与人相处经验,总是很怕自己又说错话惹他生气。他这样长时间静默,尤为让人不安。分神,音准就出问题,偏些,原本平滑乐曲冒出不和谐音符。
很快调整过来,但心境还是受到影响,再不能好好享受这难得落日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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