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杯子丢进垃圾桶,他按下冲水键,道:“不干净。”
不干净?以为他嫌外卖东西不干净,虽然觉得他有点夸张,但也没说什。
晚上睡到半夜,突然毫无预兆地醒过来,接着就感觉有人开病房门。
还没来得及作反应,只大掌从后头伸过来,牢牢捂住嘴。
“嘘。”冉青庄在耳后吹着气道。
久久等不到回应,疑惑地叫他声。
没多会儿,头顶传来冉青庄声音,简单明吐出三个字:“不要死。”
还真是字儿越少事儿越大。有些好笑地想着。
面对南弦时,尚能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已经想得很透彻,只想从容赴死,不想狼狈苟活。可是换做冉青庄将同样问题抛给,却没法儿狠心让他独自消化注定要死这件事。
“好,不死。”闭闭眼,答应他。
,只能躺在床上毫无尊严等死。而这些冉青庄说他都不在乎,他只想活着。
这就是他无法宣之于口阴暗面——无论如何也希望活着,痛苦也要活着,剩口气也要活着,因为他需要活着。
不知道为什,竟然有些高兴,奇异地生出种“他终于被拉下来”想法。
小企鹅从冉青庄指间不小心滑落,蹦蹦跶跶跃下桌面,钻入沙发底下缝隙,像是也呆腻脆弱冰面,要去往别处冒险。
盯着它消失方向,正要弯腰去拾,冉青庄忽然拽着胳膊将拉入怀里。
睡前,卫大吉送来两杯果汁,说是他们几个点外卖凑单多出来。两杯都是西瓜汁,看着格外消暑解渴。
谢过他,接两杯果汁,转头拿进里间。
“大吉送们果汁。”朝冉青庄方向举举,将杯放到床头柜上,正要喝手上那杯,冉青庄过来把掐住吸管,两杯都拿起来,走进洗手间。
奇怪地跟过去,就见他将两杯饮料都倒进马桶。
“你干嘛?”大惊。
“是你要说。”他懊恼道,“不许怕。”
“没怕你……”有点气虚地道。
“你刚刚明明都在发抖。”
噎,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:“不太会看人脸色,所以你必须要明确地跟说该做什,该干什,才能懂。说过,你可以要求做任何事,对你不需要有顾忌。现在,你只要告诉,你最想让做是什就行。”
冉青庄不再说话,有那几十秒,只是安静地抱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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