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逢殊等片刻,终于察觉出来些什,不再问。他直起身子看向绛尘,道:“你们佛法里说欢爱之事不过是满眼空花,片虚幻,无须介怀。”
荒野之上天似苍穹,孤月垂光落于绛尘眼睫,照得他不似凡间客。
人间无地着相思。
谢逢殊那股酸消失得干二净,心里居然有些难受起来,他望着眼前人,半晌之后开口道:“对不住——不知前尘,不该妄言。”
谢逢殊自嘲笑:“怪,这生好像没有喜欢过哪个人。”
莫不是被什妖怪给骗吧?
谢逢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于是迂回着开口:“对方是妖?”
“是。”
啧。
谢逢殊手撑在浮屠塔边,歪着脑袋刨根问底:“你们怎认识?”
谢逢殊被三个字震得几乎魂飞魄散,连话都说不出,半晌脑子里只想起来个——成何体统!
谢逢殊震惊之余,股酸吧唧许怒气从心里冒出来,不算多,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。大概是因为自己直以为对方是松间孤雪不染尘,没想到人家早就在这红尘染身风月,还犯业。
简直……简直……反正不成体统!
好不容易六神归位,谢逢殊才勉强找回自己声音,也不知道该说什,干巴巴地来句:“绛尘法师这七百年真是……丰富多彩。”
绛尘:“……”
片寂静之中,绛尘垂目,最终低声道句:“嗯,知道。”
*
第二日早,三人接着于尸陀林寻人。
“他和别人打赌,能否进庙不被吃掉。”
绛尘看谢逢殊头雾水样子,居然有些无奈地蹙蹙眉,道:“有山中其他妖物和他说,和尚专吃妖怪。”
啧啧,这得多傻妖怪才能信啊。
可绛尘虽然皱着眉,却目光平和,眉眼温和如水。谢逢殊撇撇嘴:“那这人——这妖现在在何处?”
绛尘没有回答。
旁边嘲溪很不给面子地发出声嗤笑。
实际上前面绛尘说些什谢逢殊都快忘,满脑子只剩下个色欲业。绛尘眼神还在谢逢殊身上,谢逢殊却下意识低头,不知道该把目光落在哪里,最后转转换换,还是落到绛尘左手上。
对方手骨节分明,轻搭在白色僧袍上,腕间串黑檀佛珠松松悬着,看起来干净疏朗。
谢逢殊不自觉想到那天绛尘伸手蹭自己耳际时,对方手上传来微凉触觉。
谢逢殊那点酸气又忍不住往外冒,他有些坏心眼地想:这人是个和尚,又副不染半点春水纯情相,又在深山老林待几百年,也不可能见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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