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导要再来次,化妆师马上冲上去补妆,则悄悄往外走去。
仓库外有条河,是马导专门叫人挖“护城河”,可见他对这部戏有多重视,保密工作做得多好。
站在坡上抽烟,望着河对面荒凉枯槁树林子发呆。
席宗鹤与演绎庆黎截然不同,那种源自灵魂爆发力,面对昔日至亲愤恨痛苦,根本不是这种三脚猫演技能比。
眼里没戏,台词也差。马导不选是对,根本演不好庆黎。
仇恨,忘复国宏愿,差点就要溺死在这片虚假幻梦里。
“珍馐华服,何曾亏待过你们姐弟?多少人要杀你,都不忍动手……”庆黎还在说着,声调很轻,像是怕惊扰什,接着突然爆发,“却不想养出你狼子野心!”之前有多温和,这最后句嘶吼出声时便有多狰狞可怖。
他冕旒已落地,华服也沾上血污,这哪里是君王,分明是狼狈败将。
“你在骗,穆乐也在骗,你们不过是在利用罢。真是个傻子,想要同骗子真心换真心……”他凄凉地笑起来,眼里却没有滴泪,只有冰冷和麻木。
穆矣眨不眨地瞪着他,唇线紧抿成条直线。恨意逐渐化成痛苦,他手指抽搐般颤抖着,与胞姐肖似双眼逐渐噙满泪水。
站会儿,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,回头看发现是楚腰。
她裹着件藕色大衣,正朝走来。
“顾哥。”寒风吹乱她发丝,她翘着小指将缕长发勾到耳后,问伸手要支烟,“你也没走啊。”
那晚事在这行太过平常,不会提,她自己当然也不会无事提起。看她和江暮男盗女娼,在她看来,和席宗鹤又何尝不是*夫*夫。
替她点烟:“这是个学习好机会,
“不,不是……”他嗓音喑哑,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辩解。
欺骗是真,情却不假,若非穆乐惨死宫中,他也不会同意旧属布置,挥兵北上。
“你当初怎答应?你说会保护好她,”他看准机会抓住旁长剑,翻身而起,大声质问庆黎,“你做到吗?!”
席宗鹤才二十多岁,然而扮演起代帝王,气势上却丝毫不见违和。可能存些个人好恶在里面,总觉得席宗鹤要比江暮演好,有层次,脸上表情生动自然,不像江暮那样死板。
要来当金像奖评委,定会把最佳男主颁给席宗鹤。而就算这部戏不得,敢打包票,他未来五年里总有部戏,也是会得奖。有些东西有目共睹,并非嫉妒、诋毁就能视而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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