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过才十六岁,今年四月之前还是个只会在学府里念之乎者也商贾公子。如今两个月过去,出入过翰林,行走过官场,参加过宴
他身后还跟着几位*员,容棠放眼望去,发现里面有几个是工部很有才学新晋之士,他们如今或许还没有显露锋芒,但再过两年,等宿怀璟入主御史台之后,每个都是大虞朝堂之上中流砥柱。
容棠不自禁回望向宿怀璟,后者却清浅笑,侧身向盛承鸣行礼,将人迎进院内。
容棠定睛看,发现队伍最末尾还缀着个穿灰褐色儒袍小尾巴。
他愣下,走到卢嘉熙身边:“你怎也来?”
卢嘉熙面色苍白,不知道是水土不服,还是赶太久路身体出现不适,闻言有气无力地扯个笑:“世子爷好啊,好久不见……”
棠棠不喜欢吃甜,却原来是因为不觉得多苦。
吃过苦人、正常说话都觉得口中发涩人,怎会不喜欢吃甜呢?
他小菩萨,天几大碗苦药灌下去也只是要点蜜饯压压嗓子,却在看到满谷仓粮食之后跟他报堆糕点名。
宿怀璟暗暗在心里摇头,止不住地心软,再次感叹自己究竟穿上深绿嫁衣,嫁给怎样尊琉璃菩萨心美人灯。
他已经在最深最黑暗里行走许多年,可是看见这样干净纯粹灯火时,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拥有-
容棠听他那气若游丝声音,超级担心他立刻就会晕倒在他院子里,懵刹那,拉着人去偏院。
盛承鸣找他借间厅堂谈事,容棠不好跟过去,宿怀璟说去看厨房晚餐准备得怎样,容棠也不管他到底是要干嘛,转身就去找卢嘉熙。
小卢大人杯热茶进口,几块糕点下肚,终于缓过来点,躬着身坐在椅子上,手止不住地想碰腿。
容棠看明白,直说:“很酸吗?”
卢嘉熙怔两秒,哭丧着脸抬起头:“走好久好久。”
六月初九,酷暑。
容棠早起来有些头昏,不太想出门,宿怀璟提前让人备下冰块,就放在书房几个角落里,他们俩窝在苏州园林深宅中,下整天棋。
依旧是没有胜负,黑白子纵横,又如恒河沙数般散落人间红尘依附。
直到院门被人敲响,有人迎着暮时夕阳拜访,穿着身杏黄色华服,却沾上仆仆风尘,站在门外笑着道:“表兄来苏州也不跟说声,早知道就安排人让你跟起南下。”
容棠轻轻地眨眨眼睛,看向盛承鸣,只觉得他比折花会上看见时候要狼狈许多,可眼睛却是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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