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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棠僵在原地,霎时间所有结论有最开始因由-
盥室内未点灯,清水盛在缸内,沐景序弯着腰,舀出瓢水洗过双手,然后本能地又舀瓢出来回头,要给宿怀璟净手。
后者却站着没动,身形隐在片黑暗里,宛如经年松柏,高大又巍峨。
无言对视良久,月色闯
他皱着眉回头,柯鸿雪面色难得正经,神色晦暗。
转眼功夫,沐景序跟宿怀璟已经离开这里。容棠心下不悦,甩开柯鸿雪手,正要跟上去,却听他轻轻地唤声:“容棠。”
容棠转过身。
柯鸿雪笑意苍凉,望着沐景序背影,轻声说:“你知道吗,以前觉得学兄该是这世上最风花雪月人。”
他饮过塞北寒风,行过岭南虫谷;他见过虞京金粉河下沉船珠宝,也见过徽州洪水淹没茶庄。
被火光映照,半明半暗,眼中情绪悉数遮挡,点也望不清,可容棠就是觉得那该是片晦暗海,翻着汹涌浪涛。
宿怀璟轻轻地笑:“好巧啊,家里恰好是有六个哥哥,四个姐姐。”
“男丁之中行七,大哥与母同胞,二哥自幼养在府外,三哥……是个骗子。”宿怀璟说。
沐景序喉结微动,终年不变表情上出现丝破碎情绪,他垂着眸,机械地往火舌之上烧纸:“是吗,那可真是个不称职兄长。”
他应着宿怀璟话说,谁知道后者面色却沉沉,不太开心,沉默会又问他:“沐大人呢?”
他是游戏人间浪客,是天生诗人,是天潢贵胄,也是多情才子。
他进能带兵打仗,退能吟诗作对,他手中不离扇,餐餐必饮酒,言语必含笑,桃花眼中永远盛着灼灼光彩。
他是这世间最风流多情浪子,进出引无数贵女娇羞;也是虞京皇宫里最顽劣调皮皇子,满身荣宠,却偏偏向往自由风。
而他永远死在元兴二十五年。
他获得他想要自由,却又步步重新走向他曾梦想离开囚笼。
沐景序:“家长兄威严,小妹娇蛮,幼弟聪颖,是很寻常人家。”
“长兄威严,小妹娇蛮,幼弟聪颖……”宿怀璟低声重复遍,轻轻笑开,说不清算不算讽刺。
容棠越听越古怪,脑袋里像是有团乱糟糟线,线头东躲西藏,每当快要浮现他面前时候又倏地下钻回去,他始终抓不准。
直到纸钱燃尽,沐景序低头看眼自己手上沾染草木灰,问:“宿公子,可否带去下盥室?”
容棠下意识要跟着,柯鸿雪却拉他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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