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棠眼前有些模糊,并非想哭,只是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世界。
他顺从地靠在宿怀璟怀中半晌,稳稳心绪,轻轻推开宿怀璟:“没事。”
他说:“如果是你亲人,尽量把他留在大虞吧,大绥不是个好归宿。”
躲过这次,难保还会有下次费尽心机暗杀。
宿怀璟并不追问,只是点头,对容棠有天然信任:“好。”
可这句话本意应是天道对所有人都视同仁。
而它分明也对这个世界千万百姓做到平等地俯视、顺其自然,可为何……
独独对宿怀璟这般?
独独要让他经历地狱般绝望,然后拉上来点,再狠狠踩下去;再拉上来点,再无情地扔进深渊?
宿怀璟是什十恶不赦罪人吗?
而是另场,深植容棠心底,稍稍回想就会忍不住做噩梦场大火。
佛寺千年古钟沉沉坠地,敲响深夜里声不该出现钟鸣,万千古佛在烈火中被镀上通红躯壳,面色似痛苦,却仍悲悯望向人间。
千年古寺朝湮灭,乌黑云层聚在陀兰寺山顶七日未散,像是漫天神佛都来念首往生经,渡这佛寺,渡这人间。
盛承厉找不到慧缅,回京城,过去两月,秋高气爽、天干物燥,佛寺起场大火。
可哪怕如此,高僧慧缅依旧不知所踪,烈火燃烧过佛寺连具烧焦尸体都没留下。
容棠视线往前,又看眼正被迫替卢嘉熙试支玉簪子沐景序,道:“替沐大人找个好些大夫吧,等事,劝他辞官。”
“好。”宿怀璟点头。
容棠敛眸,点点思索
容棠在这瞬间茫然到极点,看宿怀璟眼神里都流露出来种懵懂不解,像是个还未启蒙孩子,茫茫然然、跌跌撞撞地探索这个全然未知世界。
这幅神情落在宿怀璟眼中,当下阵不可抑制心疼。
他不知道容棠想到什,但直觉认为跟自己有关。
他没避着人,直接在街上揽住容棠,拥在怀中轻声安抚:“在呢,在这,棠棠别怕。”
声声叠着唤,笨拙又温柔地劝哄着。
以前容棠不会去想,也不敢去想,这场大火究竟缘何而起;可如今他却忍不住去想,那场大火又是谁放。
盛夏炎热,容棠浑身却起层冷汗。
小卢大人正兴致勃勃地立在沿街个首饰铺子前,给家中母亲和姐妹挑着礼物,时不时拉着两位学兄帮自己做个参谋。
长街上四处皆是安宁祥和,这简直是画卷中才应出现盛世繁华。
大道无情,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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