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崩溃绝望尖叫。
镜子里是个怪物。头发全没,脑袋活生生被扒下层皮,露出血肉。
后知后觉痛苦席卷全身铺天盖地。
她眼睛几乎要瞪出,用尽力气,扭过头——就看到他
二梳梳到头,无病又无忧。
她隐隐约约感到刺痛,但这种痛很虚幻,她只当他下手不知轻重罢。
她想想,轻声说:“那你呢,阮郎,你有想?”
身后人轻轻笑,“当然。”
她低下头,唇角竟是忍不住勾起。
他走过来,夺过她手里梳子,笑道:“来帮你梳如何?”
这声音慵懒拖着笑意,竟有些妖媚。
她想问好多问题,想问他怎回来,想问他有没有被雨淋着,但她还在犹豫时,他已经夺过她梳子,靠近她耳边轻声说:“有想?”
她愣,不明白他哪学来这些油嘴滑舌,但还是认真回答他:“想。”
他低声笑下,里面意思即便是她也不懂。
如走马灯般,掠过画面。
巫山之前,山清水秀养出姑娘,明眸皓齿笑吟吟,身上似有若无茶芬芳。
她嗓音也温温柔柔,笑语灯前:“那你可要快点回来哦。”
他抿唇,目光清透,朝她点头。
朝飞黄腾达,终是苍天不负。他衣锦还乡,快马加鞭,脑中心中全是她笑颜。
三梳梳到头,多子又多寿。
再梳梳到尾,永结同心佩。
滴答。有液体滴到手臂上,她愣,什东西从两鬓蔓延下来,到眼睛里,很难受。她感觉眼睛阵刺痛,快要瞎。阮郎手点点松开,她视线,半模糊半清醒,看到铜镜里自己模样。
“啊——!”
轰隆,天边闪电如银蛇,雨哗哗落下。
他突然用手捂住她眼睛,“不许睁眼哦。”
她虽疑惑,但也听他话。
有些紧张有些甜蜜,他手指有些冰凉,穿插在她发丝间。
她突然想起书上曾经看过话。
书上说,梳梳到头,富贵不用愁。
惊雷雨夜里,他眼看到只赤红色狐狸,那狐狸眼神金黄,他颇觉新奇,但见她心思如此强烈,他只把它作山野奇谈,无心逗留。
同样惊雷雨夜,她坐在桌前前,对着镜子,梳着长长头发。
门吱呀声开,携风雨进来,却是朝思暮想故人。
她握着梳子手愣,紧张、兴奋、难以置信,眼眸发亮回头想说些什,“你”。却见他将手指竖唇前,朝她眨眼笑。
她乖乖地不说话,满肚子话消融于这温情脉脉对视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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