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惊蛰。
步惊澜突然望天眼。
月光皎洁。
这年惊蛰,跟那年不样。
……切清新、盎然、又富有生机。
他站立灯下,目光从她微红眼角,到颤抖身躯
尽管知道她是装。
尽管知道这个机会是她千方百计,甚至不惜出卖肉体上好几个男人床才得来。
但他还是选择原谅她。
并安慰她。
步惊澜没忍住,又笑起来。
蠢得也算可爱。
他淡淡道,“是挺好看。”
只是好看,却不只是这轮月亮。
好看还有女子指甲鲜红丹蔻,折碎朵牡丹如砍下人头颅般狠辣。
澜后面走着。
夜中天时分,月亮挂在半山头。两边都是山峰,那轮昏黄月显得浑圆而硕大。
步惊澜突然止住步伐。
徐禾闷头走,差点撞上他背。
好在他及时刹车,才让他鼻子躲过劫。
“没事,玉姐姐。”
她眼神根本藏不住心机和贪婪,十指紧紧抓着他手臂,用快痉挛力度,红唇贝齿,像蛇吐出信子,“你会帮,对吗,你会帮,是不是,惊澜?”
他朝她微笑,字句,温柔道:“对,玉姐姐。”
还记得,那个雨夜,电闪雷鸣。
时值春夏之交,声雷鸣惊动洞里小虫子。万物,在那个闷湿、黏腻夜晚,断断续续,密密麻麻地爬出来。
好看还有她明月下飞扬裙裾,隔着水袖望过来含情脉脉眼。
这是淬毒罂粟。
个沾满鲜血,阴郁恶毒女人。
这个女人装得可怜无害,在个雨夜里,跪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,哽咽道,“惊澜,要被送去长乐,好怕,只有个人,好怕,会不会死在长乐宫里。”
她哭得很动人。
在寂静深夜里,人思绪总是能够被勾得很长。月掩山头,泛黄光洒在萋萋草木上,每寸都格外荒凉。
步惊澜仰头,月光流过他玉般侧脸,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这月亮,在燕北经常能看到。”
徐禾还在纳闷他怎突然停下来,结果原来是触景伤情,思乡???
……可他不会安慰人啊。
于是徐禾只能,“……哦,还挺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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