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休于是又沉默
下来。
他看墓碑上
照片许久，终于拿出林木
帝休说完这句，又发好
会儿呆，过半晌，才轻声道：“那个时候很疼，不过
扛过来，没有死。”
“可也没能逃出来。”帝休小声说着，“不过运气比帝屋好多，他到现在还得留在中原来躲避因果。”
运气也比秦川好，比蜃好，比聂深好。
帝休边想着，边说道：“比晏归都好。”
晏归追媳妇追四百年，哪有他来得幸运。
旦将这些完全接收，林雪霁在漫长等待中死去现实就会铺天盖地压下来，让他避无可避。
“胆小鬼。”林木再次这样说道，把玩着晏玄景手，老气横秋叹口气，“还是经历得太少！”
晏玄景微微侧目，反手握住林木手，跟他十指相扣，提醒道：“按照成精年岁来看，帝休少说三四千岁。”
“可他真正出来接触外界也没比多几年啊。”林木算算数，然后点点头，“甚至还比短，毕竟爸爸被关这
多年，这些年不算数。”
活三四千年老妖怪怎也不会被这种情感牵绊住，林木想道。
。
如果是意外，如果是寿终正寝，如果是完全可预见死亡，那作为经常面临死亡妖怪，当然能够坦然接受。
就像是之前坦然接受自己兄长死亡小妖怪样。
但妈妈死并非如此。
她在等待，在期待着希望。
“很幸运。”他说着露出个笑容来，浅浅淡淡，“要是你活着就再好不过。”
可惜。
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.九。
“还想谢谢你相信。”
可林雪霁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他。
对将要背负罪责与歉疚感到恐惧甚至直逃避，并不是个成熟男人会做事。
蹲在墓碑前发呆帝休轻轻叹口气。
——林木可没有压低声音，而恢复本体之后妖力大涨帝休把两个小辈话完完整整听个囫囵。
“……被儿子看不起啊。”帝休看着墓碑，小声叹息。
而后又轻声说道：“不过他说得对。”
她将帝休未曾参与时光小心翼翼留下来，等着他回家，想要给他份惊喜。
可她还没有等到，属于她生就已经凋零。
就像是林木知道帝休还活着时所说那样——
“你来得好晚啊。”林木当时是这说，他说，“太晚。”
帝休翻遍书房，摸索过阁楼里东西，满足窥见时光中丝半点痕迹，却始终没有勇气将之完全铺展开来，欣然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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