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兰驰昏沉又幸福,像被浸泡在烧得发热粉色气泡奶里面,呼吸,都有种太过不天然甜。这个人掌心很暖和,手指又很有力,他愿意被牵着,不觉得怪,不觉得被冒犯,不是爱,也是喜欢,不是喜欢,那也是有很多很多好感。
恍惚中,孟兰驰听到身边传来阵很轻很动听笑,无奈地,“兰驰,只要牵手吗?”说着,黑暗中交缠紧握手,很快变成十指相扣姿势。
蒋正柏力气很大,把他手握得很紧。有点疼,但可以忍受。孟兰驰心里偷偷想,再疼点,也可以忍受。
孟兰驰不满足,迫切地想要索求更多,可是又怕,怕自己会错意,怕蒋正柏不过玩玩他,他太游刃有余,显得他更笨拙稚嫩。
“蒋正柏,你会和小榆那牵手吗?”说着,轻轻晃晃手,猫儿撒娇样。
东西多。”
帆船不过是蒋正柏个小小梦想,他在三十岁时候有金钱和时间来实现,也不过玩玩而已。望着那些承载他少时梦想帆船,他心里有更巨大幻影,比帆船要巨大多,只是朦胧,却更危险。
孟兰驰吹着风,衣服里兜着湿黏闷热热息,更遥远海面上隐隐传来汽笛声。半空里蜻蜓低飞,翅膀撞到他手臂上,又低低飞远。
孟兰驰意识到,有场夏日,bao雨将至。
孟兰驰心想,要不要说呢?还是继续等?他雾里看花,始终摸不准蒋正柏意思,不知道蒋正柏是存心隐瞒,还是自己愚钝笨拙。
蒋正柏深黑璀璨眼珠注视着他:“不会。”
孟兰驰心往上提分,“那薛子辰呢?”
蒋正柏皱眉:“这也太恶心。”
犹豫又徘徊,他想想又气馁,不如站在原地,却突然感到旁边伸来只手,很轻,很慢地搂住他肩膀,掌心握住他肩头,给他种不至于逃避疼痛,“兰驰,要不要大胆点?”
孟兰驰猛地屏住呼吸,又被蒋正柏箍住肩膀,逃也逃不开,徒留着,面对着自己真心,“什大胆点?”
“生命中所有事,都可以更大胆点。”蒋正柏又说,“失败代价不定可怕,而且,或许,不定失败。”
孟兰驰心神动,下意识地抓住蒋正柏覆盖在自己肩头手,那双手比自己大点,肤色略深点,握住它,像握住块会烫伤人烙铁。孟兰驰边咽着口水,边尝试着真真正正地牵住他,每秒钟里,孟兰驰都做好会被拒绝准备。
但是,直到他们手像榫卯样牢牢契合,孟兰驰都没有被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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