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知雨心里突然空块儿,四下透着风,密密麻麻地凉。
电话那头声音很沙哑,嗓音被电波稀释,淡得听不分明,最后只是很轻地咳嗽声。
宋知雨心里就明白。
回到包厢,赵文喝得上头,脸色通红,却只是盯着宋知雨眼睛:“怎?就那会儿功夫,谁欺负你?”
宋知雨抿抿嘴唇,“没有,们走吧。”
包厢,那老板今年五十来岁,凸肚小眼,五官随便,细看也记不清楚。
他们上座,老板眼神虽在席间逡巡,却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宋知雨身上。他心里直打鼓,两条腿颤颤想逃,脸上却勉强应付着。
老板叫来服务员,赵文拉拉他袖子,附耳过去:“是要叫酒,没事,你说你生病吃药,帮你挡着,个人能喝趴三个!”
宋知雨为难地笑笑,正踌躇着,席上上锅粥,春寒料峭天,红泥盆下小火煨着,老板腆着肚子起身揭开盖,用银勺搅搅,雪白米汤之间翻出几只鲍,“上桌先喝碗粥,暖暖。这人在酒桌上向这样,能喝喝酒,不能喝喝茶。大家随兴。”
赵文喃喃:“啊?原先是这样吗?”
赵文叫代驾,宋知雨站在绿化带旁边水泥台阶上,夜色已经暗下去,城市里灯光在夜色中分明,点点璀璨,汇成尘世天市。
他低头看眼表,再抬头,赵文找代驾开车过来,他突然福至心灵似,往左边望眼,看到浓荫被乳黄灯光照亮,辆梅赛德斯停在那儿,几乎是隐在夜色里,那酒楼老板弯着腰和后座人说话。
“知雨,上来。”坐在副驾驶赵文催道。
宋知雨没说话,看到后车窗摇下,伸出只手,年
服务员正要盛粥,被老板截断,亲自给每个人盛碗粥,轮到宋知雨,他特意笑笑:“后生太瘦,多吃碗吧。”
宋知雨虚虚笑着:“谢谢。”
他用勺子翻翻粥碗,米少鲍鱼多,满当当,见老板也开始喝粥,他才放心地吃些进去。他中午吃便利店盒饭,刚刚听说要喝酒应酬,赶紧对付几块面包,胃里有些冷,吃热粥,浑身都暖和起来。
饭局时间比预料中短得多,合同也很快在饭桌上签下,席间只开瓶红酒,其中半瓶是赵文喝掉,宋知雨手边上壶雨前茶,新焙,浅琥珀色茶水里茶针饱满分明,漾开春意。
饭局结束,宋知雨去厕所,洗完手往包厢里走,路过露台,听到有人打电话:“伺候好,您放心,滴酒没沾,好粥好茶,席间连个抽烟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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