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襄齐上前步:“你好,你认识……”周襄齐虽傻,但是也
他贪够凉,从通道里走出来,到冰水台前,正要喝水,却看到个年轻男人呆呆站着,手里举着次性纸杯,空,近乎无措地望着来人。
宋知雨上前,礼貌地笑:“你好,需要帮忙吗?”
年轻男人面容俊秀,肤色皎白,眼睛鹿儿似,忡怔,懵懂又容易依赖,闻言点点头。
“是要喝水吗?”
宋知雨接过纸杯,接满冰水,又递给他。
纸币摊开又收拢时刻,早就已经忘记他是曾经见过千万张旅人面孔之。
晚上,严越明住进那间破旅馆,样房间,样摆设,样浪声。他躺在那张床上,睁着眼睛,老旧墙纸斑驳,他又听到隔壁有情侣在做爱叫床。
严越明笑声。他这时候终于确认,自己人生被剜走块,但是他无法弥补。
严越明想,也许这个治疗方案是可靠,药物治疗加心理暗示,只要不断地把削弱记忆影响,他很快就能好起来。
但是他不愿意。
“你,你好。叫周襄齐。”
宋知雨因为这突如其来介绍愣住,但是他不介意他唐突,只是温和地点点头。
周襄齐看着面前宋知雨,瘦美纤细身段,穿白色亚麻质地短袖衬衫和灰绿色长裤,刚才远看着,像是株初出水芙蓉,近,看到他脸,雪白皎艳面孔,鼻尖渗着细小汗滴,两颊飞着薄薄红,才知道,这是刚刚落生菩萨。
周襄齐突然想起,那天闯进表哥房间,意料之外没挨顿揍。因为表哥躺在地毯上睡着,下午点钟,只披着条薄毯,整个人有种被落地窗透进来阳光融化形态。手边手机开着视频,声音很小,画面很暗,有个男人在慢条斯理地喝粥,在画面里白得突兀。
这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?
夏天又来。又。夏天开始循环往复,时间却像枚图钉,把严越明牢牢钉在早已做旧岁时记插画上。
——
今年夏天太热,新闻里说,这是三十年难遇高温。宋知雨想,三十年难遇高温,二十年难遇大雪和十年难遇巨大圆月,他都已经见到过。难遇不成为难遇,只不过活得不够长久。
展厅里给每位看展客人准备冰水,加点薄荷和柠檬,可以自行取用。
宋知雨摘下胸前工作牌揣在兜里,从昏暗通道里出来,顺手扯开点衣领。他偷偷站在冷气下,抖开点衣襟,凉气灌进去,冻得他从天灵盖到脚心都激灵,好像听刚刚进冷藏室白茶饮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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