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真宜很散漫,这还不是种能靠外在衣饰遮盖散漫,就算他校服穿得整整齐齐,头发整理得丝不苟,别人看着也照样觉得这人没个正形。这种散漫萦绕在他周围,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懒懒洋洋,整个人都仿佛没有实体。
谢桥骑上车,看着前方纪真宜叼着那只雪糕温吞地磨蹭在上学林荫道上,干瘪书包垂吊在身后,书包带扣得很长,书包随着前行懒洋洋地左右荡着,没有回头。
谢桥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,赛场上从来风驰电掣TREK让他骑出屈辱龟速。他像个地下党特务不动声色地尾随着纪真宜,他直到现在也说不清昨晚为什突然掐住纪真宜脖子,就像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背后——或许只是想观察他。
他漫不经心地跟着,看见纪真宜毫无预兆地蹲下来,低着头十分痛苦地蜷在那,没吃完雪糕都戳到地上,足足蹲分来钟。
谢
谢桥昨天回来时忘摘眼镜,眼镜盒落在学校,只好又戴过去。他眼镜度数不太高,个两百多另个百多,课下不带眼镜也没什障碍,只是偶尔会忘摘。
他人长得白,不是纪真宜那种看上去让人心慌苍白,是那种看眼就让人心动净白,带上眼镜时温润生光。他推着车从电梯里出来时,正好撞见还在楼下磨叽纪真宜,大早不知道从哪弄来根雪糕在嘴里嘬着。
见他就笑,“说怎没在路上遇见过你,原来你骑车啊?”
谢桥这辆公路车是TREKEmondaSLR10,去年生日收礼物,很合他心意。车身暗黑涂装,件式全集成车把,全车重量不到五公斤,不说配置多牛X,单从外形看着就酷到没朋友。
这原本是他上下学通勤车,只是现在住学区房几百米功夫,就显得有点大材小用。他也只偶尔想起来才骑骑,毕竟这东西容易丢,还得在门口保安室放着,到底是喜欢。
“这弯把真帅。”纪真宜上手摸摸,他显然是个不识货,张口就问,“小桥带程好不好啊?”
公路车当然是没有后座,纪真宜说带他程估计就是冒险踩在后轮芯突出来螺丝上,这样不仅非常危险,而且对车架和轮组牙盘都伤害巨大。
“不好。”他看眼纪真宜,“时间来得及。”
纪真宜显然也就这问,并不是真想搭这程,权当逗他说几句话。也不纠缠,咬口雪糕,手揣兜里笑着说,“好吧,走,小桥路上小心。”
就这几百米有什可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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