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之后,他向来随身带着。
这与其说是个纪念,不如说是薛晏个念想。每次他受伤后疼得难以忍耐时,都会将这颗牙攥在手心里。
心里念想无他,就是捱过疼痛,好留待他日,将今日之痛,百倍奉还给对手。
他也不知道,自己为什要将这物件交到君怀琅手上。或许只是因为,除那些银票,他路从燕地带回来,也只有这个。
可等君怀琅将这东西握在手里时,薛晏想法又有些改变。
自己不过是因着同情,又为保护家人,才与薛晏相交,不过举手之劳罢。可薛晏而今,却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所拥有东西,全都交付到自己手上。
反倒让君怀琅有些自惭形秽。
那边,不过片刻,薛晏便回来。他走到君怀琅面前,抬手,手里握着个不知是什东西。
“伸手。”他听薛晏说道。
君怀琅伸出手来,就有个小物落在他手心里。
笑,从薛晏手里那大叠银票中勉强换出张面额小些。
“就足够,你给再多,心意都是样。”君怀琅收下红包后,劝说薛晏道。
薛晏默默地想,怎能样呢。
他将那堆银票塞到进宝手里,对君怀琅道:“等下。”
说着,他转身进内室。
那斑驳狼牙握在那双白得剔透手上,像是他将自己肮脏、残缺不全灵魂,尽数
君怀琅缩回手,就见手里搁着只兽牙,上头穿个小孔,拴着条质朴皮绳。
“这是……”君怀琅看向薛晏。
这是他几年前,猎得第只狼犬齿。当时,燕王命他打死只狼,回去复命。他箭洞穿那只狼胸口,可待他上前时,那狼却没有死透,跳起来便要撕咬他。他同那狼缠斗许久,最后拿匕首割开狼喉咙。
他满脸血地将狼路拖回大营,得燕王嘉奖。他摘下只狼牙,交给薛晏,让他时刻保管着。
“今日让你杀狼,待你成人之后,还有更多更凶猛猎物要死在你刃下。”燕王说。“你留好这颗牙,只记得,无论多凶残对手,只要你以命相搏,都敌不过你。”
进宝站在原地,将银票囫囵收起来,尴尬地对君怀琅笑笑,解释道:“主子没收过压岁钱,想必是不懂个中规矩,让殿下您见笑。”
君怀琅笑着摇摇头。
怎能说是见笑呢。
这与懂不懂规矩无关。无论懂规矩还是不懂规矩,也少有人能这般片赤诚,像是将整颗心都掏出来与人看似。
君怀琅甚至时间觉得自己亏待薛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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