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府是出名长袖善舞,不光实务做得好,在同僚中也极其吃得开。若非如此,他也不会在金陵这般好地界,将位置坐得这稳。
江南这片地,不光百姓富庶、遍地才子,还是个游乐赏玩好去处。
每有京官南下巡视,除去正经官务须得办完,总也需留出些功夫在此游玩几日,也不枉南来走遭。这接待*员事,是官场上自然而然人情往来,自然需要当地地方*员做东。
沈知府在这事上做出经验,每次都能用最小花销,让京官们好好领略番江南盛景,不花多少金银,就教人玩得宾主尽欢,流连忘返。
广陵王来,自然也不能例外。
难怪那阎王对人家起那般乱七八糟心思……进宝腹诽道。
片刻后,君怀琅道:“知道。你们这儿可还差什物件?拂衣在金陵城熟悉些,缺什要紧,就遣他去买。”
进宝连忙应下来。
君怀琅冲他点点头,便先行进府门。
进宝看向他背影,不由得叹口气。
稳当很多,二则他症状极轻,即便前两日赶路让他有些不适,昨儿个睡夜,也就全好。
毕竟他主子那副金刚不坏之躯,小小晕船算得上什?
但果不其然,他看见世子殿下面上露出担忧神色。
“这般严重?”君怀琅问道。
他是知道有人坐船会眩晕。去年他们南下时,跟着下人们就有晕船。严重些那个,路高烧不退,上吐下泻,待到金陵,命都险些去半条。
故而场办在湖畔石舫中接风宴,口气从中午办到傍晚。席上酒菜、助兴歌舞,无不是江南特色,教长安来众人,下从巍峨肃穆京师,
主子,奴才也只能帮您到这儿。
——
薛晏虽说早就不晕船,但他酒量极差。
这事儿即便是在京中,也少有人知。毕竟他身为皇上颇为偏爱皇子,又是个冷面阎罗,平日里应酬交际,他肯去就是给面子,谁敢劝他酒啊?
但是到江南,就不样。
他忽而想起昨天夜里薛晏不善神色。
原来不是心情不好,是身体不舒服啊……
他知道薛晏惯会隐忍,之前在宫里就是这样。无论有多大难处和痛苦,即便才受刑,也能声不响地自己去挑水呢。
他自然不会让自己不适显露出来。
进宝在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,果然,世子殿下面上露出几分忧虑,眉心也凝起来。他那副清朗俊绝好相貌,露出这般愁容,便如玉山将崩,揪得旁人也打心眼里跟着心疼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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