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煮茶,又是日三次地送膳,除此之外,还要强令君公子每日中午饭后午睡,那段时间监督修缮活,就由广陵王亲自顶上。
君怀琅这才渐渐知道,薛晏提这个要求,是早看出自己前段时间疲累,专程来看着自己,替自己减轻压力。
君怀琅只觉这人有时候幼稚得紧,但同时,心下却难免动容,宛如有温热水流淌进心间似,让他四肢百骸都被股温柔包裹。
从来,即便是他父亲,也自幼教导他,男儿为天下民生做事,天经地
——
君怀琅没想到,薛晏所说那件让他答应自己、以换取那些人命事,竟这般让他哭笑不得。
竟不过是答应薛晏,允许他陪同自己起修堤。
现在,城里事都有沈知府和永宁公照应,薛晏这些日子忙,不过是为盯紧郭荣文和许从安举动罢。如今计划成功,他这段日子也就闲下来。
按说他想来,君怀琅自然不能赶他走,但他却偏要耍这个赖,让君怀琅答应他去。
装得下这多东西,成天不是想着城北堤坝,就是想这个毫不相干老鸨。好像是将这个金陵都装在心里,也不知道他薛晏在君怀琅心里,被这些乱七八糟杂物挤到哪个角落里去。
虽说如此,他却还是想让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不遭灾难,省得让君怀琅不高兴。
不过,回生二回熟,这回薛晏做好事,可不打算事后要糖。
“那自不能白要她钱。”薛晏说。“许家如果倒台,肯定要临死前来寻仇。还有今天那女,如果被许从安纳妾,到时候满门抄斩,也跑不她。”
君怀琅面上果然露出忧色:“那这如何是好?”
君怀琅只好点头答应。
于是自这日起,广陵王马车便日日停在城北堤坝上,身着黑金飞鱼服锦衣卫,也戒备森严地守着城北工地。
都说广陵王凶残狠戾,如今要亲自监督堤坝修复,谁要是出点儿疏漏,那都是要下狱砍头。
这下,工地上大小官吏人人自危,各个打起十二分精神,就连这两日疏堵河道进程都快两分。
但其实,众人皆不知晓,广陵王殿下日日到河堤上来,不过是为给那位监督修缮君公子打下手。
薛晏心道,管他如何是好?如果今天你不在这儿,管他们死活呢。
人人死活都管,他薛晏可没这闲心。
但如今却是不同。
薛晏勾唇角,在夜色之中,露出个颇带几分无赖痞气笑容。
“你答应件事,就派人来保护她们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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