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侧过头去。
就看见昏暗灯火中,坐着个人。
他单手握着卷书搭在膝头,另只手支在头侧,已然是睡着。他睫毛很长,将双总是冷冽倨傲眼睛遮住。
灯光照在他脸侧,给他镀上层软软柔光。
霍无咎清楚地意识到,他是在守着自己。
拽下来,就看到是方湿淋淋凉帕子。
他皱皱眉。
今日似乎从下午起,他便开始发热。这倒是不稀奇,他在战场上受过那多次伤,偶有几次发烧,睡觉也就好。
到晚上,似乎靖王来过遭,还不知道他要干什,自己就烧晕。
霍无咎抬起手,碰碰自己额头。
他呼吸不可控制地微微滞。
凉凉片。
他此时分明神志清醒,但却产生种极其不真实感觉。
他明明是敌国抓来战俘,是被送来靖王府用以羞辱靖王工具。但他此时却安稳地躺在床榻上,身上伤被处理得干净清爽,额头搭着凉帕子,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药味。
分明很苦,却显得恬淡而安稳。
他生在边关,命硬得很,极其经得住摔打,辈子都没被这照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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