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单从远处看着,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。
再看向霍无咎,却见他已经闭上双眼,开始闭目养神起来。
李长宁只得应下,转身去整理银针。
却没看见,床榻上闭上双眼霍无咎藏在袖中左手,有些烦躁地握紧。
他自然没什急事要做。
南景时半会不会杀他,北梁初建朝廷,国库空虚,除他之外又没什良将,短时间内没有将他救回去能力。
却听霍无咎问道:“若正常用药,多久能治好?”
李长宁道:“少则二十日,多则月。”
又听霍无咎问道:“减半呢?”
李长宁说:“需要大约三月。不过将军放心……”
霍无咎出言打断他。
之前,他所以为单相思,才是最还不清东西……
他应该高兴,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。
像是有团捆缚住他、令他心烦意乱线,忽然收走,骤然给他太多自由。他不觉得放松,反而莫名觉得空落落。
这种轻飘飘情绪,撩拨得他心烦意乱。
而床边李长宁,还在兀自说道:“只是您这腿伤若要治愈,要吃不少苦头。小人今后每日会给将军施针用药,施针是为替将军疏通经络血脉,所用药,则是替将军重塑经脉断处。”
但是他就是想快些将靖王人情还。
他只当自己现在心烦意乱,全是因为与靖王有些亏欠和牵扯。想必等将这些还清,他霍无咎便仍是原来霍无咎,不会再被个不相干人每日牵扯心思,烦得总想杀人。
——
日头渐渐高,魏楷守在小泥炉边,正帮李长宁看着药。
他打着扇子扇火,时不时往床榻上看眼,便见他们将军腿上,渐渐插上银针,根根,在日光下微微泛着光。
“那不就行。”他抬眼看向李长宁,说道。
“哪有这多闲工夫耗在这里。”他说。“只管治,不必减半。”
李长宁有些不解。
这……虽说靖王府不是什好地方,不过如今看来,也是风平浪静。
将军是在急什?
顿顿,李长宁接着道:“只是这重塑经脉,会使得将军经络剧痛,自用药起,恐怕要接连疼三五个时辰。小人思虑再三,还是打算减半药量,虽说速度会慢些,但多少不会那折磨……”
却听霍无咎出言打断他。
“不必。”他说。
李长宁愣。
接着,他匆忙解释道:“将军,重塑经脉剧痛与旁皮肉伤大不相同,其疼痛程度无异于刮骨。将军即便是钢铁塑骨肉,每日这般挨下来,也是要人性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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