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有天,在旷野无人黑暗中,有束光穿透厚重云层,照在他脸上。他其实是向往、喜欢、亲近这束光,可是他知道光是虚幻,如同镜花水月,指尖抓不住也留不住。
那束光洒在他脸上,身上,沼泽上,他顺着光轨道,伸手从淤泥中拾起颗星
那只怪物不是腐肉,是他心脏,他每次呼吸间,左心房跳动就是怪物存在证明。
席归璨其实直觉得自己身处在沼泽中,头顶是黑沉沉夜空,他在沼泽中走那久,他走累,就是怪物出现,支配着他身体漫无目地跋涉。
明明这多年他和那只怪物相依为命,可是最后当他离开沼泽地时,却想要像对待虫翼那般,把怪物从体内摘除。
他走出星海孤儿院,走到联邦,最终却发现联邦其实是另外个大沼泽。头顶天空是没有改变过黑暗,他是疲于奔命旅人,从来也没有属于过任何地方,没有任何地方包容过他。
为什会患上这个病,席归璨其实隐隐约约猜到些真相。
璨光。
很好看。
小白虎安静地看许久。
他想要告诉何如歌,像他们这种人,死亡到最后反而不是最可怕事情,苟延残喘以至于死得悄无声息,那才是最可怕。这种安静死亡,会让人有种错觉——
也许他们从未存在过。
不过猜到真相又能怎样,他理解这些人,他甚至也想亲手毁自己。从根源里、骨子里就烂透自己。
他知道,也只有他个人知道,他从来都不是星海孤儿院制造出来怪物。他生来……
就是个怪物。
哪怕他竭尽全力想要做个正常人,哪怕他亲手掰断虫翼,可是身上伤口依然存在,永远也不会消散。
遇到这个游戏前,席归璨已经心存死志。他任由自己沉溺在沼泽中,感受着淤泥漫过口鼻窒息感。
他刚想这安慰眼前人,可是当席归璨回忆自己毁星海孤儿院,冲破囚笼时,却发现那个时候自己并不快乐。
因为那天,他体内怪物被释放出来,冲破囚笼人不是他,那是那只怪物。是那只怪物挣脱理智禁锢,毁切,也毁他自己。
那可怕怪物,那陷入沉睡怪物,是他、又不是他怪物。
席归璨能感觉到体内怪物无比虚弱,虚弱到只剩下最后口气,在他身体里苟延残喘。如果有把能穿透身体刀,席归璨愿意自己亲手将那个怪物剜出来,就像切除伤口腐肉样,将怪物从他身体里分离出去。
可是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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