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啊。”方临渊面无表情。
那副将看眼端坐
“下坪村去年账册,草民特带来,将军。”
方临渊双手接过那账册。
那老人却没有松手。
方临渊抬头看去,便见他浑浊眼睛里含着泪,嘴唇哆嗦半天,对他说道。
“将军,下坪村个冬天……饿死十来个人。”
“要不是这个,你们每个每个村子、庄子,里长手中不是都有个官衙盖章粮产簿子吗?每户产粮多少,上头都写明、按手印那个,拿来给。”
座下*员们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位方将军怎知道这样仔细?莫说行伍之人,便是家中不种田百姓,都不知道村子里会有这样约定俗成规矩!
这方临渊究竟是哪来人!
片刻,有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:“这……这些簿子都在村民手上,们手里也没有啊……”
厚,宛如风调雨顺之时上苍所馈赠般。
“咱们建阳郡税收与地租,缴纳向来是最齐整呀!”主簿还在旁侧,绘声绘色地说道。
“那,去岁收成单子又在哪里?”方临渊问道。
“回将军,去岁建阳郡总**出两万九千余石粮食,共缴纳捐税有两千九百余石,将军可以算算。”主簿说道。
方临渊笑声,合上账册。
方临渊看他片刻,郑重地点点头。
“您放心。”他没有多说。
接着,他抬手解下自己腰间荷包,扬手丢给站在不远处副将。
“去买止血伤药。”他说。
那副将手忙脚乱地接下荷包,诧异地看着他。
就在这时,百姓当中传来道颤巍巍声音。
“草民带将军要看簿子!”
方临渊抬头看去,便见是个穿着破布褂子老人,须发皆白,满面沟壑,手中拄着根木拐。他条腿上有伤,从小腿到脚上血淋淋,将破草鞋都染成黑红色。
他哆嗦着、瘸拐地走上前来,手从怀里掏出个棉线与草纸穿成册子,递到方临渊面前。
他身上伤口不止处,但怀里册子却护得完完全全,带着汗水与体温。
“建阳郡总共两千余户农户及佃户,均亩产石五十斤,户均十五亩田。去岁地里恰好减产不到两成,没有达到减税标准。条条清晰明,还有什可算?”
说着,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主簿:“你们这笔账,算得可真清楚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座下郡守与县令们当即慌张起来。
“将军,空口白牙,您可不能胡说……”
“不空口白牙。”方临渊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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