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拘于后宅中命数,是可以改。”只见赵璴说道。“你信不信?”
——
迦南香自金炉兽口中袅袅升起,弥散在金殿当中。
阳光
戏词隐约飘进赵玙耳朵,她面无表情。
当年成婚之际,她与那位丈夫在新婚之夜才见过第面。
数年平淡如水婚姻之后,他死于平庸和自负,死于不听她告诫与谋划。
此后她似乎终于挣脱枷锁,带着他留下兵马,在浩荡波涛中,击退称霸大洋贼寇。
可她却仍躲不开皇命。
这辆车帘幔是用最为厚重杭绸做。
杭绸色泽艳丽,但这辆车马所用绸布却是极其罕见天青色,素淡而沉郁,却是杭绸中价值千金上上良品。
她只能用这个。
因为她是个孀居寡妇,即便是出行车马,也要用这样淡漠颜色来表现她冗长丧夫之痛。
赵玙凉凉地笑声,摇摇头,对赵璴说道:“罢,珍惜眼前,总是没错。”
回头,就对上赵璴双媚而冷淡双眼。
“回去。”她说道。
赵璴点点头,应声:“路上小心。”
赵玙看着他,片刻浅淡地笑,说道:“你倒是与上次见你,变不少。”
赵璴似乎不大明白她话里意思。
她被命令回到京城,奉命要用后半生全部光阴守着他牌位,用余生来悼念他。
赵玙慢慢闭闭眼。
“走吧。”她对前头车夫说道。
却在这时,马车车厢上传来轻轻扣动声。
她打起车帘,便见赵璴站在底下,微微仰起头来,看向她。
说着,她转过头去,头也不回地登上那架奢华却寡淡、宽大却密不透风马车。
街口处隐约飘来唱戏声音,是那户人家请来南曲班子,唱正是《五典坡》。
戏文里贞女苦守寒窑等着自己丈夫,十八年贞烈换来千百年流传芳名,这便是个女人能做、最为轰烈盛大事业。
至于挂帅出征,击退敌寇呢?
那便是山般仁慈父爱之下,宽厚父皇勉强可以原谅、长女所做出过于任性、武断以及不守妇道行为。
他没说话,唯独看向赵玙眼神有些疑惑。
便见赵玙轻轻笑声,看向赵璴眼神却是认真规劝。
“你这位夫婿确称得上是良人。”她说。“但你既非心安于室女子,就也该明白,若情爱陷得太深,你自己就会将自己关在内宅里,永世再离不开。”
说到这儿,她微微顿。
她微偏着头,正好看得见身后马车打起来帘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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