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临渊嘴唇微微颤,继而看着赵璴,不受控制地开口问道:“疼吗?”
接下来是包扎伤口最痛步,只有结打得足够紧,才能阻挡鲜血流失。
“忍忍,下就好。”他低声对赵璴说道。
说着,他牙关咬,闭眼猛地将那布结收紧。
却也几乎同时刻,只微凉手指覆在他眼下。
“没事。”
再出口时,方临渊声音已经哆嗦得厉害。
他也能感觉到赵璴身上冰凉衣料,和黏腻滚烫血。
方临渊又说不出话。
他不再吭声,只从自己衣袍上把扯下大片布料,沉默而熟练地替赵璴先行包扎伤口。
他知道此举可暂且为伤口止血,让受伤人更安全,却也知这样止血是有多痛。
方临渊飞身踏上屋顶时,看到便是这样场景。
赵璴雪白衣衫半边都浸透血,扎入血肉羽箭不知被谁生生拔下,使得他肩上血淋漓地向下淌着。
他似乎很费劲地在支撑着身体,以至于单膝跪下去,低垂着头,虽看不清神色,却分明是副脆弱极姿态。
可他却似还拼尽全力地挟制着那个杀手首领。
方临渊眼眶忍不住微微热,却仍记着自己不能叫出赵璴名字……即便那两个字就在唇边,脆弱却又滚烫。
只听是赵璴声音,轻而平缓,分明是受伤那个,却似在安慰他。
方临渊转头看向他,才发现他划过他眼下指腹微有些湿,不知是从哪儿擦来水汽。
明明……是赵璴在忍痛,却偏生是他湿眼睛。
对上赵璴那双平静而柔软眼睛,方临渊忽然不知心口哪处猛地决堤。
他流这多血,怎还在安慰他呢。
他不吭声,手虽发抖,却稳而利落,怕赵璴在自己手中又额外多承担痛苦。
这便需要他集中足够注意力,可他偏生被赵璴此时模样乱心神,以至于眼中心里除赵璴肩上伤外,再看不见其他。
于是,他便没发现自己此时与赵璴距离有多近,也没看出赵璴微微怔愣之后,专注在他脸侧眼神。
他手臂几乎将赵璴整个肩背都圈住。
片刻,他裹好赵璴伤口。
他嘴唇轻轻颤颤,再说不出话来,只能默然地飞身上前。
赵璴似乎听见他声音,回过头来。
月光将他肤色照得尤其白,身上大片血鲜艳而温热,使得他模样脆弱如脆弱轻颤白花瓣。
他默不作声,只在赵璴身侧俯身跪下来,把撑住他身体。
“……既受伤,为什还要追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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