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失判断。
否则,与赵璴朝夕相处这多时日,他怎会不知,这千年妖精,哪里是什柔弱单纯人物?
——
三日之后,宫中万寿之宴办得空前盛大。
鸿佑帝五十岁大寿,恰逢陇西十八城收归大宣、突厥遣送公主入京和亲。今年又是个风调雨顺丰年,国库充盈,四境安泰,万国来朝,当真是片盛世景象。
方临渊之后话又说不出口。
幸而,赵璴似乎是个很好哄人。
他好像没有深究方临渊后半句话是什,只是在得到他肯定回答之后,乖乖地放开方临渊手。
“那就好。”只听他这样说道。“没事,这茶水放阵,没有多烫。”
方临渊猛地松出口气来。
“不是……”他说。“不是你想那样,……”
他艰难地吞咽下,接着放轻声音,哄孩子似道:“先找大夫来看看你手有没有烫伤,好不好?”
赵璴却仍这盯着他。
“为什躲着?”他问。
哪有什为什,祖宗,你再这样看着,可就……
滚烫茶水全挡下来。
白得通透皮肤当即红片。
方临渊惊,连忙站起身来,将赵璴手拉起来:“烫到你!疼吗,这就叫人……”
却有另外只手,按在他手腕上。
他低下头去,正好看见坐在那儿赵璴抬起头来,双艳丽而通透眼睛,正静静地看着他。
因此,这样大寿,是合该风光
但即便如此,他也不敢再与赵璴在书房里继续独处。
赵璴是个妖精,随时随刻都像是在勾他。
“还是找个大夫看看稳妥些。”方临渊说道。“不然找绢素姑娘吧。她在门外吗?去叫他。”
说着,不等赵璴答复,他便逃似起身,朝着书房外头走去。
他没回头,自没看见赵璴抬眼看向他时,双桃花目中跃动着、幽幽狐火。
……可就也什都做不。
他脑中片空白,哪里想得出自己能做什。
片刻,方临渊败下阵来。
他认输道:“没有躲你,只是……”
只是什呢,只是废寝忘食地个人躲在书房里看《西厢记》?
“你在躲着。”他听见赵璴这样说道。
“……”方临渊哪里还说得出话来。
明亮月色映照在他眼眸里,像是有清泉在那双眼睛里荡漾。
他本就受伤,替他挡热茶手背红片,可双眼却专注极,荡漾微波便显得有些委屈,像是被抛弃幼犬。
方临渊心口都酸得绷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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