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险些杀死父皇,这说严重些就是弑君,杀无赦大罪。
现下就算赵璴只是给他留个全尸,都算是他仁义忠厚。
赵瑾意外地看着他,便见赵璴接着说道:“但是废黜和软禁是免不。你既然已经出宫立府,也不用浪费宫里地方。”
…
他幼时记忆早就模糊,现在想起,只隐约记得先皇后宫里莲花酥很好吃。他有回贪嘴多吃两块,原以为先皇后会罚他,却幸好她没看见。
但那天之后,每次去先皇后宫里,桌上都有莲花酥。
曾几何时,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幸运。
赵瑾看着面前赵璴,片刻,眼眶微微发起热。
他听见赵璴开口。
该怎面对赵璴?他不知道。
赵璴没说话,看着他眼神冷淡又平静。赵瑾紧闭着嘴唇,与他对峙着,片刻,才冷冷地开口。
“什时候赐死?”他问。
却见赵璴没有言语,慢条斯理地在身后太监摆下椅子上端坐下来。
满头明晃晃金玉钗环,在光芒笼罩之下,恍然间,像是和另个人重合在起。
瑾等着他处置。
与被害鸿佑帝不同,赵瑾此举既是行凶又是犯上,第时间便被扭送去大宗正院。
此时天光大亮,他外祖苏昕已经脱冠披发地跪在宫外,请求陛下饶过三皇子条性命。
可陛下哪能说话?他长跪叩首,求也不过是赵璴而已。
大宗正院宫人替赵璴推开殿门,赵璴抬步入内,看见被软禁在那儿赵瑾。
“苏大人在宫外跪上午,就算是看他面子,也不至于要杀你。”
他语气很平静。
“你……”赵瑾微微愣。
不杀他?
他外祖哪里有这大面子。
“书读不通,可将不明白句段抄写下来。多写几遍,文意自然能够通达。”
是那位美艳得晃眼睛,却又冷淡得像夫子般先皇后。
他母妃向不喜欢让她如临大敌漂亮女人,唯独她是例外。
他母妃总爱带他去她宫里玩耍,可她总不搭理他,偶尔与他讲话,也都是在考校他功课。
他有些怕她。但她偶尔简单讲解两句,他照猫画虎地学给太傅听,太傅都会喜得拍案叫绝,直夸他有慧根。
他面无表情,头发披散,脸色与唇色都是白。
殿外光亮照在他身上。
他抬眼,看向停在几步之外赵璴。
赵璴看着他,没出声,而他则在触到赵璴目光刹那,皱着眉转开眼去。
即便他不想承认,过去十多年,赵璴和他母后都在被动地承受着他恨意与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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