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上尘却白脸,把抓住他衣襟,叱问:“你要去哪儿?”
练如心如实相告:“时间快要到。”
这些年来,他透支性命,为古城百姓做太多事情。
练如心计算过,以他这样透支,他活不过二十四岁那年冬日。
衣上尘听他话,眼圈都红,不再理会他,闷着头登登登上山去。
衣上尘面皮红,回过神来后气得直拍他脑袋:“你怎这迂啊!气死!”
说完,衣上尘转身就跑,起身时,动作太急,撞得树上新串好蝉蜕风铃彼此碰撞,发出细微“擦擦”声。
练如心不知他跑到哪里去,就笼丛萤火虫,坐在上山唯条石道上等他。
衣上尘带酒气摇摇晃晃地回山来时,已是夜半。
瞧见满身夜露、眉睫俱湿练如心,他骇大跳,酒也醒大半,忙不迭拉他起来:“干嘛干嘛?就是心情不好,下山喝点酒,又不是不回来。”
蝉蜕结成风铃,挂在两人经常乘凉榉树下,想,真是群可怜人。
衣上尘见他神色悲悯,更是气得要命,拿手点他额头:“你自家都要烧没,还管旁人家煮焦饭?”
骂完人,衣上尘搔搔头皮,也心生愧疚。
他知道,是自家人作孽,反倒害得练如心失去个外援。
尽管这些和他没什大关系。魔道倒台覆灭那年,他甚至还没出生。
练如心把掌心里捧着萤火虫向他离开背影洒去,由得萤火虫为他照亮山路,自己则沉没在黑暗之中,慢慢走上山去。
默不作声地赌
练如心冷淡地嗯声,和衣上尘道往山上走去。
走到半程,练如心突然说:“有天,你要是想离开这里,可以同打个招呼吗。”
衣上尘随口答应道:“好啊。”
说罢,他挠挠后脑勺,小声补充句:“……其实,也未必要走。”
练如心没能听懂。他礼貌道:“若是要走,也会跟你说声。”
练如心也没有迁怒于他意思,望向天边裂隙,目光茫然又忧郁。
衣上尘最看不得他这副模样,凑近他,小声说:“你不就是想要祭品吗。去山下城里,个人身上取点魂魄,拼成整个祭品,给神石,既能完成祭祀,也不算杀人,如何?”
练如心把头摇摇:“不可。失去哪怕片魂魄,人就成活死人。是为护佑众生而生,这是造孽之事,断不可为。”
衣上尘半开玩笑道:“那愿意祭献,把祭献吧。”
练如心表情同样认真:“不行,你也是众生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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