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伯宁摸摸自己阵阵儿发酸缩紧心,几番踌躇后,俯身帖耳道:“如故,回家去吧。师兄去找那幕后之人。你已尽力,道门之人也挑不出你错来。”
如端着药碗,走至房门前时,见到便是二人头碰头凑在起、低低喃语样子。
常伯宁还挽着封如故头发,二人看起来亲密得刺眼。
他手紧,药勺磕在边缘,发出声清脆响亮。
这点响动让封如故看向门口。
常伯宁微皱眉头。
常伯宁心事实在太好看穿,封如故绕绺头发玩儿,抬眼看他:“师兄到底在介怀什?”
常伯宁确有些私心。他觉得,若是以苛刻手段对待众多魔道,万将来他没能护好如故,如故堕魔,那他身为现如今风陵之主,又要如何处置如故,才会叫人只非议自己,而不非议风陵?
常伯宁自己也知道自己想法太过荒唐无稽,于是答道:“无事。”
封如故却语道破他心事:“师兄,还未变成魔道,何必替物伤其类?这些都是作恶之徒,该杀便杀,没什可容情。”
得心软,宽慰他道:“没事,师兄愿意为你操·烦。风陵永远是家,也永远是你师兄。”
他年幼时,方离尚书府,又入风陵山,父母琴瑟和谐,师父自成风流,师弟妹们可爱活泼,他未曾见过险于山川人心,亦未曾蒙过俗世尘埃。
因此,他爱恨都是淡淡,心思更是纯直。
不管封如故说什,他都会信。
从封如故那里吃过定心丸后,他放下心来,道:“如故,为你梳头吧。”
如迈入房中,放下药碗,恭敬地对常伯宁行礼:“义父,云中君肺经有损,气行不畅,需得平躺静
常伯宁低头认错:“嗯,是想岔。”
经此夜,常伯宁确信,师父担忧是正确。
如故方下山,便时时遭人算计,先是被唐刀客逼他落水,又遇丁酉算计性命,现在还被个无名之人窥破身中魔气之事。
即使有如相护,他也不能放心。
何况,不知怎,看着如对如故好,他不开心。
封如故是师父领回山、常伯宁手带大,连道门发冠都是他教着戴。
寻常梳发,自是不算什。
常伯宁坐在床头,将封如故头乌发放在膝头,细细理好后,取把旧木梳,自发根梳起。
他轻声问:“丁酉他们该怎处置才好?”
封如故飨足地卧在常伯宁膝头,活像只被捋顺毛小猫:“该怎处置就怎处置啊。师兄定吧。不管这些闲事,懒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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