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从来是记得。
……魔道。
如心有烈火,面如寒霜。
他平静地愤怒着,平静地下决定。
若被他抓住,他会以其之血,祭奠海净亡魂。
他欲言又止太过明显。
见他作此反应,如心下悸,不等回答,便快步踏入草丛。
他将葱郁蒿草把拨开。
在海净半睁不睁、死不相瞑眼睛映入如眼帘时,小沙弥带着哭腔回答:“是海净……”
听到这个名字,柳元穹霍然惊,握剑手颤颤,径直走上前来,同样去看那人脸。
……魔息。
如脸色不变,心中却有计较。
寒山寺看似宽松,然而暗中设有护寺之阵,记录寺中人外出人数,实时汇总,集中到如识海之中,以免有小沙弥偷溜出寺,也免有心怀鬼胎之人潜入。
昨夜正是灯会,僧侣齐聚,至夜半方散。
而从昨夜至现在,护寺之阵毫无动静,这也意味着,无人上山,抑或出寺。
佛履。
草丛之外纸灯笼已被烧毁,只剩滩余烬,和根被烧得漆黑细竹竿。
小沙弥摔灯油,失声惊叫起来。
在如多年维持下,寺中纪律严明,等如闻讯赶至罗汉殿前时,并无人轻动尸身,只有三四名弟子惊恐地围在四周,保护现场。
除此之外,长右门少主柳元穹也在近旁。
柳元穹拾起块寒山寺腰牌,其上刻着死者名讳。
柳元穹握着那牌子
如没有理会他。
他定定望着海净脸,耳畔尽是他聒噪之语,零零总总,没什重点,都是些不入耳闲话。
海净本就生得嫩,张脸白生生,还未完全脱去稚气,喉头凝结鲜血,让他看起来更加小,像是个十三四岁小孩儿。
但如心里清楚,还有两个月,就该是他十八岁生日。
如看上去从不在意。
也就是说,杀人者仍在寺中。
如不及查看尸体,便道:“传吾之令,立即封锁寒山寺。”
有弟子匆忙拱手:“是!”
如走向那双佛履,问身侧小沙弥:“是寺中何人遇害?”
小沙弥不敢抬头,含泪答:“回如师叔……是……”
他惯性早起,沿山晨练时,见此处有骚动,便赶来。
有惊魂未定小沙弥正问他:“柳小施主,您脸……”
柳元穹摸摸红肿面颊,没好气道:“在门框上撞。”
柳元穹见如到来,面色变变,倒也没有立时发作,只是错开视线。
灯油浓重味道完全掩盖血腥气,但即使如此,仍有股特殊气息徘徊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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