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邺书道:“这是们为奴应该做。”
褚子陵不答,面上笑着,像是赞同他,心里却嗤之以鼻。
……谁跟你是“们”呢。
褚子陵作遗憾状:“总觉得公子师不大喜欢。”
李邺书浑不在意:“还好吧,若是哪里做得不妥,改就是。你没有侍奉过别主子,不晓得那些小厮是什样子。”
他拿只小瓷碗,盛小勺递给褚子陵。
褚子陵接过,玩笑道:“这少啊。”
李邺书合上盖子:“这是去突厥人那里买紫姜,听说治胃寒特别好。你跟公子师体质不样,胃不寒,火力还壮,少喝点,尝个鲜就成。”
褚子陵微不可察地顿,喝到口中姜汤路流到胃里,也觉不出舒适,只觉得哽得慌。
昔日他入将军府,意外遇到个南疆同族,本应欣喜,但是相处之后,褚子陵便知道,这李邺书性情太过黏糊,不是成大事者。
,公子如今年轻还不觉得,等年纪大若是关节受损,那是大大不妙云云,唠叨得池小池关节痛。
正如阿书所言,戌时左右,外面便开始飘起小雨。
因着是初春时节,还有些寒意,因此阿书特意取厚被褥,灌汤婆子,把公子师照顾得妥妥当当。
大约戌时三刻。
褚子陵去看过鸽笼、支好苫布后,又被昔日同上战场几个熟人叫住,谈笑阵,方打着油纸伞返回公子帐边。
“将军府内不收年幼女眷为奴,这是规矩,你知道。”李邺书道,“当时阿清年幼,刚刚长到桌子高,是将军做主,将阿清送到祁员外家做祁小姐小丫鬟。祁小姐脾性温和又安静,是好主子
样水土能养百样人,既然指望不上他,就不指望。
除自己,褚子陵谁都不肯轻信。
但见李邺书这样讨好逢迎个异族,还是个罪人,还是叫褚子陵觉得可悲又卑贱。
他向来擅长掩藏自己情绪,是以李邺书无所觉,仍是絮絮叨叨地畅谈他新任主子:“伺候公子师这半月,有许多心得。公子师夜间多思多梦,容易惊厥,喝些热汤才能再睡着。这天下着雨,喝点姜汤最是舒服。”
他收伞,蹲入苫布中,温声细语:“你待公子师当真不错。”
抹火光在帐前小幅度腾跃。
褚子陵撑伞上前,瞧见是李邺书在生火。
火光把他脸照得通红,面前小铁锅内泛出阵阵姜香。
褚子陵主动走上去打招呼:“给自己开小灶呢。”
李邺书被火力热出头细汗,不住打着手里小扇:“你还真是嘴壮,闻着味儿来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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