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，单手扶住椅背，对着两人，缓缓跪
下去。
这
跪，把两个大人都跪懵。
小姨伸手扶他：“哎呀，小池，这是怎
话儿说
？有事说事，你别跪，起来起来。”
池小池纹丝不动，嗓音也低、稳：“叔，姨，
求你们件事。……别收掉娄哥房间。”
姨夫马上不干：“这是们家家事，你别……”
池小池发出个简短音节：“……啊。”
……他知道，明白。
池小池和娄影相熟多年，彼此都对对方家里事情知根知底。
娄影小姨和姨夫结婚多年，直没有孩子，听说是男方问题，治很多年，都没见起色。
所以他们照顾娄影上心出力，也是为自己老后能有所依。
没那个耐心再听他说下去，干脆道：“今天娄影已经火葬，你说什都没用。”
池小池愣。
他声音和他此时心跳样轻：“什……”
他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。
没人告诉他。
“您听说。”池小池微微抬头，直视着姨夫眼睛，身子虽然有点摇晃，眼里却黑白分明地沉淀着股情绪，“别收娄哥房间，别动他东西。你们把这个房间租给，成吗。”
姨夫嗤笑声：“租房是要付钱。”
池小池手从椅子边缘滑落，垂在身侧：“付。”
娄影小姨和姨夫都不说话。
池小池木着张脸，说：“打听。这片地方租房价格，室厅厨卫，合500块钱个月。咱们这栋楼厨房厕所公用，娄哥又只有个小房间，租下来，划200块
现在好，他们终于有孩子。
说得残酷点，娄影，对这个小家来说，终究是个外人。
这样想着，池小池回头去看娄影房间，想着它变成婴儿房模样。
姨夫忙天，急于休息，言语间已有下逐客令意思：“你还有事吗？”
池小池听见自己说：“有。”
他还没得及见娄哥最后面。
“这大夏天，尸体哪里存得住，再不烧就臭。”姨夫说，“今天已经下葬。北邙公墓。”
池小池喉咙里生出个漩涡，把想说话统统卷下去。
“小池，不是们不管。也怀疑过，小影不是这样人。”小姨软声道，“可们都很累，现在真没有心思和心力管这件事。”
说着，她抬手摸摸小腹：“……你也是大孩子，姨不怕你笑话。怀。厂里组织体检时候查出来，昨天出报告单，孩子快两个月，很健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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