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影蹲在他面前,无奈地笑出声来。
反正池小池也听不见,娄影索性开口:“你怎这傻。就算要来,也在天不那热时候来啊。”
娄影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存那点点雀跃是因为什。
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被忘记?还是因为没有忘记他人是池小池?
池小池坐在娄影面前,毫不知情地吞云吐雾。
娄影意识到什,往墓园里快速赶去。
他绕过几个转角,猛地刹住脚步。
……池小池比他记忆里高点,脸颊上仅剩点点婴儿肥也尽数褪去,是十足少年模样。
他绕着娄影墓碑,把上面生出杂草拔掉。
娄影发现,他拔除杂草要比周围杂草矮上不知多少,明显是不久之前来清理过轮。
但他错。
最可怕事,是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,谁都可以在没有你情况下过得很好。
娄影离开筒子楼,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。
学校、筒子楼,是他16年短暂人生里记忆最清晰部分,除去这两个地方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。
在迷茫下,他决定自己去向。
班,各奔东西两楼。
正值高三冲刺年,即使到暑假,他们仍在教室里苦熬,被埋在书山卷海里,压得抬不起头,摩肩接踵地奔向那根独木桥。
娄影成为被他们抛在身后影子。
他课桌被象征性纪念三个月后,被挪到教室最后排,再被新生扔进放拖把工具间,最后进入摆满废弃物仓库。
去过学校,娄影回筒子楼。
他叫声:“娄哥。
忙碌过后池小池有点脱力地坐倒在墓碑前。
他失水失得厉害,唇畔片苍白开裂,他在身上掏掏,摸出火机和纸烟,不大娴熟地叼出根,打火点燃。
娄影皱眉。
……他怎开始抽烟?
他透明幻影走到池小池面前,单膝蹲下,想摸摸他头,手指却径直穿过他额头。
今天是他死去日子,他想去看看自己墓。
附近只有座墓场,要找到位置不算很难。
娄影在墓场门口看到辆自行车。自行车后挂着张手刻车牌,l&c。
他心念豁然动。
……那是他曾经组装到半自行车。
池小池不在家,不知道去哪里。
在小姨家门前则贴着火红春联。
上联,五德耀照古今久,下联,声霸唱天下白,横批,喜迎麟儿。
娄影在门前呆很久,思考自己应不应该笑,最终还是笑。
他以前认为,死亡是最可怕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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