卅罗浑不在意道:“若是死,早跑,哪儿还敢来喝你酒?”
岳无尘低头抿酒,借以掩去唇角笑意。
……好,好。
卅罗时气性,又扬起巴掌,对他脑袋狠狠拍下去:“……傻小子,真没出息。”
九枝灯突然魔化原因并不难猜想,毕竟卅罗这些年冷眼旁观着,够资格成为他心中魔魇,也唯有那姓徐小王八蛋。
如今九枝灯,只欠个彻底死心机会。
卅罗想,经过近年软磨硬泡,他那位固执不输岳溪云三师兄总算勉强接受弟弟是个断袖事实。若是能将徐行之和孟重光婚事尽快提上日程,九枝灯少个魔障,他也能少听岳无尘念叨两句徐行之,岂不是两全其美?
满肚子花花肠子卅罗把昏睡九枝灯交还给他徐师兄,把自己打理清爽,才折回青竹殿去复命。
灯体内,bao走灵脉渐渐平息,他面色苍白地朝侧边倒下,撑着潭边岩石大口喘息。
所幸九枝灯晕着,没人能瞧见他狼狈样。
等身上攒起些气力,卅罗把汗湿头发往后挽上挽,才顾得上去照看被他丢在边九枝灯。
那小子身上华衣锦簇,又生得正派安静,正是个大好青年模样,昏厥过去时仍面覆泪痕,谁家父母看到这样孩子都难免心软心疼。
卅罗看着他,想到自己初见九枝灯时场景。
殿中无人,他也不慌张,循着线酒味找过去。
果然,在青竹殿后竹林间,点绿环翠地坐着个岳无尘。他盘腿坐在方黄竹丝绷成小竹案前,桌上有酒有茶,茶是上好普洱,酒是极品花雕。
竹案相对摆着两个蒲团,另个似是专程为他预备,卅罗便老实不客气地上前落座,抄起酒杯饮而尽。
已烫好酒液入喉柔和,他哈地吐出口气,只觉周身疲惫顿消。
“小灯如何?”岳无尘问。
这孩子小鸡崽儿似,把瘦骨,低眉顺眼,没有半点魔道好男儿风范,彼时他满心只惦着报仇,根本没把这派不上用场孩子当个人看。
如今,九枝灯竟是自己能碰得见挨得着唯血亲。
看他会儿,卅罗伸手抚抚九枝灯皴裂唇,微微皱眉,自玉髓潭里蘸点水,抹在他唇畔裂开血口之上,又用另只手替他把松垮下来交襟往上提提。
“好衣服啊。”卅罗自言自语,“好好穿着,别往下脱。若是回魔道,就你这个傻小子,那群人非吃得你骨头渣滓都不剩。”
九枝灯躺在地上,对叔叔□□无知无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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