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剩下那三分相信。他是读圣贤书仕进,但少年时便长在梵刹,写多清净经文,虽未曾蒙授慧根,也学得几分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来。伦常和业报他都并不在意,倒是诚心实意地觉得李澜情路怕是艰难,至于自己和师相那里,更是时怠懒去想。
年轻翰林学士对失心疯天子尚存有丝警惕,请太子移步到偏殿,才恳切地劝谏道:“太子殿下不该存有不做太子念头,更不该因为哀恸难当便不肯视事问政。”
“为什?”李澜听就不高兴,沉着脸冷声冷气地问:“要是现在是谢丞相认不得你,你难道有心思去看奏疏不成?”
“回殿下话,臣会。”孟惟站得笔直,仪态端正,面上也没有甚波动:“否则待师相醒转,臣要拿甚再挽留师相?”
李澜下子便愣住。
“殿下虽然是陛下仅剩嗣子,但若殿下不能掌握朝局,积累声望,叫天下人皆以为太子殿下圣明天成,则不仅群臣难安,四藩就不会心动吗?”他诚恳地看向李澜,谆谆劝道:“就算群臣藩镇皆无异动,陛下醒来,会容忍自己有个这样无用太子?到时候殿下不得人心,谁又会为殿下说情?臣死不惧,但殿下倘若见弃于陛下,比死如何?”
看见李澜神情数变,俨然触动极深,孟惟便又为他画出另幅图景来:“而若是殿下能压服群臣,清明政局,将军国大政牢牢握在手里。那待到陛下醒来,便是仍不能理解殿下苦心……他又能如何?”
“他……又能如何?”李澜喃喃地复述遍,咬咬唇,道:“是啊,到时候就是父皇生气,也不能赶澜儿回重华宫。”
他抬起手用衣袖重重地擦擦眼睛,问孟惟:“孤应该做什,才会像个好太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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