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他作孽。
李澜再聪明再能干,也耐不住父亲从小把他当傻子养,心性上必然与寻常孩子别有殊异。监国许久竟未行差踏错已是不易……大字都没写过页孩子却要宵衣旰食操持国事,还要照顾个失心疯父亲。
李言想起李澜左手密密麻麻细小伤口都觉得心颤,下意识地抬手按按心口,对上谢别关切眼神才又放下,摇头示意自己无恙。
但不论过往如何,而今他既然意要李澜将这个太子做下去,就不能放任李澜继续做他小傻子。
皇帝低头轻柔地捏捏怀中白兔左耳,缓缓道:“子念,你自幼订交,朕是最信重你不过。澜儿是太子,此事不容更易,教授太子事,朕属意你来做。你定要拣选才德兼备之人在澜儿身边,切切莫负朕望。”
,他素有恐血之疾,回想起昨日来都觉得胸中烦恶眩晕不已。此时听见皇帝关切,却只是略微颔首,极恭谨地道:“臣无大碍,不敢劳陛下关怀。”
“少时再叫黎平给你把把脉。”皇帝这样吩咐句,便不再纠缠,抱着兔子撸会儿毛,忽然道:“子念,你觉得朕澜儿如何?”
谢别闻言琢磨会儿,抬头看看皇帝,迟疑地问:“陛下可是要听真话?”
李言轻抚兔子毛皮手指顿顿,但很快说:“自然要听真话。”
谢别低下头,斟酌片刻道:“太子殿下天资聪慧,颖捷过人。”
谢别恭敬地道:“臣领旨。”
“还有,”李言想想,又道:“你那个学生,为澜儿挡刀那个。姓孟是?朕记得他,很出色年轻人。”
谢别应是,垂眼不叫皇帝看出他目光闪动。
“澜儿身边也该有些得用人,孟卿很好。过去事朕懒得追究,他能以命护主,天大罪过朕也饶他。年轻人上进有野心不怕什,只要志虑忠纯,便是良臣。”李言说着,略偏偏
他说着都觉得唏嘘,他们这十几年来居然就直把个这聪明孩子当作是傻子,这才是真傻没边。
皇帝摸摸兔子,微微颔首。
谢别抿抿唇,又道:“只是殿下来赤子之心,童稚未脱,二来…虽然已经将届弱冠之年,却连……蒙学都未读过罢?殿下监国这些日子,事急从权,臣亦来不及从头教起,殿下所习便多是些经世致用之学……还有蒙学。”
李言沉默许久,长长地叹声气。
李澜会变成这样,无疑都是他过错。他儿子聪明得坐在他身侧看他自言自语就能识字,却从未受过哪怕天寻常孩子应当受到教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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