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急。让灯点着就是,烧完自己会灭。”小丫头花样,老于世故贺方哪能看不出。他促
常往,蕃人又不如汉人那般讲究贞洁,所以在秦州有西域血统蕃人却也并不算少——五官深刻明晰相貌并不符合此时审美观念,但韩云娘若是走在千年后大街上,不知会惹来多少憧憬目光。
从睡梦中惊醒,韩云娘困顿地揉着眼睛。等她放下手,正正与贺方满是惊艳赞叹视线对上。
“三哥哥!……”小丫头捂着小嘴瞪大眼睛吃惊样子惹人怜爱。前日她看见她三哥哥在昏睡许久之后终于有清醒迹象,这几天她得空便趴在床边,与韩母交替看护着,盼着韩冈再次醒来。
这半个月来,每位从秦州城里重金请来问诊大夫,在诊断最后都摇头叹气说她三哥哥没救——好几个大夫都说过从没有人能重病卧床四个月,最后昏迷不醒半月有余,还能再救回来——但韩云娘小小心里仍抱着丝希望不肯放弃,每日都尽心尽力为韩冈换衣擦洗,得空便向天上四方神灵祝祷。
小丫头心思很单纯,她既是韩家养娘,当然要尽心尽力。何况在韩家,待她最好便也是韩冈。天可怜见,多少天辛苦终于没有白费,想到这,韩云娘鼻子阵发酸,晶莹泪珠滴滴地滑下脸颊。
扶在床边,韩云娘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,几个月来疲累和不安都随着泪水涌出来,她紧紧攥着被角,“三哥哥,你可醒过来……”
泪滴闪着灯火,仿佛颗颗水晶珠子从小丫头双颊落下,贺方有些心疼伸出手,想擦去她脸上泪水。小丫头被贺方动作惊下,却没避让,任由贺方有些笨拙地帮她拭去泪水。这时她也不哭,不知从哪里掏出块汗巾,擦擦眼泪,小丫头便要站起,“对,去唤爹爹娘娘起来。”
“让爹娘睡着罢,他们也累。”贺方探手过去攥住韩云娘手,把她拉近。感受着掌心处腻滑如脂,纤细手腕似乎轻轻用力就会折断。看着她清减许多小脸,贺方柔声说着:“这些日子辛苦你。看看,瘦这多……”
小手被紧紧攥住,彼此呼吸相闻,韩云娘只觉得脸热得发烫,如果换做是白天,没有摇曳火光映照,她脸上羞涩红晕下就会被发现。她不知道三哥哥为何不像过去那般谨严守礼,让自己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是好。
扭捏阵,韩云娘突然掩着小嘴轻呼声,“呀,忘把灯熄,费这多油!”说着就又撑着贺方身体想站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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