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话到
半突然就停住
，改而爆出声咒骂。就在官道左侧
山坡上，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团团黑影如同幽魂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，无数碎乱脚步声，在几个呼吸间就连成片。
山坡上影影绰绰，细细碎碎声音不断从上面传来。不知聚集多少蕃人，多少弓刀枪剑。坡上黄土被千百只脚反复踩过，崩塌土石哗啦哗啦落官道满地。
“是心波三族蕃狗！”王舜臣厉声喝叫，充满怒意。
对，只会是心波三族蕃人！如果能跟着党项人起杀入富庶秦州，他们也能过上个肥年。心波三族不是小部族，不需要担心会被拿去当鸡杀给猴儿看。他们汇合起来总兵力超过四千，足以让秦凤经略司投鼠忌器。他们行事，也
摇头挥去满心杂念，韩冈将自己从失落和混乱中拔出来。长时间默不作声行军，让队伍里空气变得充满压抑，连自己这样意志坚定性格都受影响，其他人情况恐怕更是不妙。
如果在行军中说说话，唱唱歌，这种沉郁气氛应该很容易就能打破。但行进在危机四伏谷地中，两侧山谷中不知隐藏多少杀机，韩冈和王舜臣神经都绷到极点。带队首领紧张理所当然感染到全队身上，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。
脚下官道转过个角度，原本挡在视线前山壁退开去。条星河在前方地平线上浮现，突兀映入众人眼帘。星河黯淡，摇晃着似有似无，唯有点最为炫目。韩冈不禁眯起眼睛，定睛再看，才发现那不是星辰，而是座城寨上亮起火光。
深深地吸气，将接近冰点空气吸入肺中。从体内泛出冰寒让韩冈精神振奋，悲观刹那间让位于现实。
那是甘谷城！
数百支火炬将城墙上缘从黑暗中勾勒出来，星星点点光明无法照亮夜空，却照入韩冈众心中。就算甘谷城告急烽火是燃于城头上星光中最为灿烂颗，他们也没放在心上，那至少还代表着甘谷城依然在宋人手中。
“是甘谷城！”队列中响起阵低低欢呼声。“终于到！终于到！”
虽然至少还有近十里距离，但目标就在视线范围内感觉，让人人兴奋不已。不待韩冈催促，个个挥鞭驾骡，将车子赶得更快三分。
“不对！”王舜臣忽然靠过来，声音里透着紧张：“三哥，情形不对啊。”
“怎
？”在韩冈记忆里，向大胆王舜臣很少有声音发颤时候，股不祥预感出现在心中，“出什……见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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