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舜臣已经在伤病营中待夜,他看着韩冈找来民夫,指挥着他们和伤员们同伴起清理营房,换洗被单,又个个地给伤员们清理伤口。但他还是弄不清韩冈为什要这多事。
“这是王兄弟你第三遍问这句话!”韩冈头也不回,专心致志地给名肩头中箭伤员更换绷带,夜过来,伤员们眼神已经变,疑惑虽不减,却多许多感激,“回答还是样。既然让韩某看到,又如何能走得心安理得?”
无视周围伤员怒目瞪来视线,王舜臣仍苦口劝着韩冈:“这真不是三哥你差事啊!”
“仁者爱人,此是儒门之教。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,这是佛家之语。无论儒家、佛家、道家,都有讲个仁字。眼看着这些伤员重病待死,如何不救?与差事又有何干?”韩冈回头,夜未睡他脸上露出抹略显疲惫笑容:“必先助人而人助之。你出力帮他人,他人日后也会帮你!”
韩冈不避污秽,亲手用盐水给伤员清洗干净伤口,撒上些放在营房中、不知有效无效金疮药,再用干净细麻布小心地包扎上,“凡事但求个仁心,至于别什,倒没必要去计较。”
王兄弟你所说,没有大夫给人诊治,那就更要去看看!”
带着几名伤员到城南伤病营。不同于外界喧闹喜庆,破败营地阴森寂静。营房内看不到个医官,只有上百名伤卒面容呆滞地躺卧在几间营房通铺上。充斥于耳中尽是伤病员哀声,空气中弥漫着股腐臭味道。
遍地是脓血和污物,还有老鼠和蟑螂尸体,可以看出,甚至自冬天开始前,伤病营就完全没有打扫过。正如王舜臣所说,这座伤病营,直通是化人场和乱葬岗。只站在其中,韩冈就觉得自己寿命便已缩短许多。
四个有伤民夫惶惶不安,向韩冈恳求道,“秀才公,不能把俺们留在这里。俺们又没大碍,能赶车,能走路,带俺们回去罢!这里都是救不回来死人……”
“谁说?”韩冈声音莫名提高,打断四人话,“只要用心照顾,除伤太重,又有谁救不回来?!”
韩冈留给王舜臣印象是果决狠厉性子,才智过人
韩冈声音惊动苟延残喘伤兵们,他们个个抬起头来,望着莫名其妙来到营中几个陌生人,眼中都是疑问:
他们到底想做什?
韩冈挺直腰杆,迎上数百道疑惑视线,音量又大数分,“谁说在这里是等死!”
……
“韩三哥,你真要留在这鬼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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