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厚回想下,好像是说过,也好像没说过,几个月前随口闲聊,谁能记得那清楚。他问:“不知玉昆你准不准备考?”
韩冈又拿起笔,忝忝墨:“即使是解试,也要在两年后才开始,而机宜拓边河湟,可是眼前事。”
“眼前?!……眼前个鸟!”王厚也许是跟王舜臣起玩得多,口气也越来越像军汉,“‘阉’人不去,怎个‘前’?!”
“还是因为王、李两位?”
“还能是谁?”提起两个可恶阉人,王厚心中烧得就不是火,而是火药。王克臣、李若愚两位内臣奉命体量秦州宜垦荒地,等他们到
找几根草来,给你算个吉凶?”
王厚笑两声,方才说道:“是关于今次殿试事。”
省试结果,韩冈回到秦州那天就知道,省元是陆佃,据说是王安石弟子。不过省元能做状元却不多,殿试第状元不大可能是他。殿试是三月初,到三月底今日,载着今科进士名录朝报也该到。
“殿试上能出什事?”韩冈问道,“该不会秦州今年终于出个进士吧?”
“怎可能?特奏名倒是有几个!四个还是五个。”王厚嘲笑句,也不卖关子,“照故事,殿试内容是诗赋论各篇,本来今科预定也没有不同。但编排官准备分发《礼部韵》【注1】时候,天子却突然下令,韵书不必再发,今次殿试考题改成策问。”
“策问?!”韩冈笔终于停,双眉纠结起来。
他没想到赵顼是这地沉不住气,也不与朝臣再行商议,便做出决定。虽然常言道殿试定高下,省试定去留。殿试结果只关系到名次高下,是否是进士,早在省试结束后就决定。但他这做在所带来政治影响,却远大于殿试范围。而且既然今科殿试用得是策问,下科考试科目为何,等于已经向天下公布。
“玉昆,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你不高兴?!”
高兴什?本来是仅属于少数人消息,现在成全国皆知秘密,本来可以比天下士子多年复习经义时间,现在只能站在同条起跑线上面。韩冈如何会高兴:
“下科要改诗赋为经义,也不是没这猜过。现在不过是证实而已。”虽然这个“证实”其实是早在个多月前就已经证实,但那件事必须得保密才是,“当日说起科举经义诗赋之争,也是有猜过那次只是试探,实际上改革时机应是放在下科。苏子瞻当日也许还以为自己赢,谁能想到天子根本就没听他,直揣在心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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