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再次出头反驳。说起来这也算是王安石悲哀,司马光不在,朝堂诸公就他和文彦博针锋相对,其他人都是做锯嘴葫芦。而王安石几个助手,地位都够不上站到崇政殿上,即便吕惠卿崇文院校书职,也只够让他多见天子两面。
就听着王安石接着文彦博话头,反过去质问着:“御西贼为边衅否?破逆羌为边衅否?郭逵
穿得怎样。虽然给曹太皇训顿,问他天子须着甲时候,国事又会如何?但这皇帝就是不吃教训,总是想着观兵四方。
难道“兵者,凶器也,圣人不得已而为之”这句话没人教过?不知道场仗打下来要死多少人,朝廷又要付出多少粮饷?
“兵甲不休,士卒不练,且空饷之多,骇人听闻。如此弱兵,如何堪用?”文彦博摇着头,他是枢密使,军中情弊他看得比谁都清楚。
“所以冗兵要加以编练,汰其老弱,择其可用者而留之。正如蔡挺近年来在渭州所创将兵法,便是编练士卒、加强战力良策。”
事情哪有这简单?!文彦博亲身经历过战争,可不相信世上会有道命令就让士兵变成精锐策略。他对战争解,比在列十几名重臣,和坐在上面天子都要多。
仁宗时贝州王则之乱就是文彦博带兵平定。王则是弥勒教信徒,他以“释迦佛衰谢,弥勒佛当持世”名义在庆历七年起兵,占据贝州,乱整个河北。朝廷几次用兵不果,最后不得已,时任参知政事文彦博自请领军。
当年文彦博出征时,仁宗皇帝很高兴地对侍臣说,此战必胜。以文彦博“文”,加上贝州“贝”,合起来就是“败”,王则必败啊。但打仗可不是靠个好意头就能获胜,当日为围堵王则,文彦博和副帅明镐可是把贝州城用围墙围圈出来,挖掘地道,又声东击西,费尽气力才打进去。
在文彦博看来,赵顼高坐在宫廷里,却指点着边疆战事,实在是不知军中疾苦,跟何不食肉糜晋惠帝也差不离:
“楚王好细腰,宫中多饿殍。陛下重武好战,闻兵戈便欣喜不已,如此日久,边臣必有投陛下所好者,边衅再无日而绝!”文彦博诉说着赵顼重兵事会带来后果,他不是在危言耸听,这是他经验之谈。
王安石为官多年,心知文彦博说也并不算错。人都是有私心,旦看到王韶、郭逵、燕达、种谔等人因军功而封赏连连,总会有人见猎心喜,想着学他们样,通过边功来加官晋爵。但喝水会呛死,吃饭会噎死,总不能因此而不吃饭不喝水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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