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仙都人总爱说天宿上仙不近人情,最常见回答就是“免”和“不必”,让人找不到亲近和示好空隙。
当初乌行雪觉得这话太过夸大,他所认知下萧复暄只是看着冷而已,其实你做什、说什,他都有来有回。
直到如今乌行雪才意识到,那些形容好像也并没有错。
句“不必”,他便无话可接。
乌行雪轻眨下眼,忽然有点后悔走过来。他在心里自嘲声,再抬头时却神色如常。他甚至还笑下,落落得体道:“当真不用?”
乌行雪脚步顿下。
他站在对方眸光里,顶着张陌生脸,用着陌生嗓音,佯装成个将要过谷路人,开口道:“……闻到这边有血味,所以过来看看。”
萧复暄眸光在他脸上停留良久,才垂眸瞥眼自己手。
乌行雪跟着朝那里看去,就见他握剑那只手正淅淅沥沥地滴着血。也不知是哪里受伤。
记忆里,萧复暄很少会有这样流血不停情况,除非灵神受损正重。乌行雪盯着那些刺目血迹,心里似乎被扎下。
那天大悲谷刚入夜,风没歇过,尘雾弥漫。
乌行雪看见道高高人影沉默地站在雾里,隔着长长吊桥望着那片悲凉巨谷。
他对那道身影轮廓太过熟悉,即便看不清脸,也知道那是萧复暄。
像之前无数次样,乌行雪脚尖转,想在对方察觉前离开。但他刚走两步,就隐约闻见血味。
那股血味让萧复暄身影透出股寂寥来,而那种状态在他身上很少见。
“嗯。”
“那就不多打扰。”
萧复暄眸光依然落在他脸上,看到他笑时候,不知为何轻轻蹙下眉。
就在乌行雪要转身走开
他微不可查地蹙下眉,语气却压得像个萍水相逢陌生人,就连好意也只是蜻蜓点水:“你这手直在流血,受伤吧。随身带些药,若是用得上——”
话未说完,萧复暄手腕便动下,似乎是套层障眼术,那满手流淌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淡淡嗓音响起来:“不必。”
果然。
乌行雪在心里想。
乌行雪刹住步子。
良久之后,他极轻地叹口气,转回身。
他给自己套上最不容易被看破易容,又在眼珠上蒙层很淡白翳,甚至在眼尾加道疤。
……
他收敛所有邪魔气劲,长靴踏在大悲谷砂石地上,发出“沙沙”轻响。那响动在夜里格外清晰,于是望向荒谷人转过头来,看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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