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白听着殷无书话,有些怔愣。
这些和他住在这里时感受模样,他就是因为这样,才又从这里搬出去,搬进那个普通居民小区里。他本以为在过去百多年里,只有他个人被困在这种反复情绪里挣脱不开,现在才知道,不只有他个……
百年来积压在心里情绪突然就散大半,
殷无书站在大街正中间,缓缓地扫圈,听着远远近近各种声音,突然道:“确实吵闹。”
垂着目光谢白闻言抬头,时间不知道他为什说起这个。
殷无书眯眯眼,像是在回想什似淡淡道:“在古阳街住有多少年,自己都记不太清。这些店铺叫什名字,门口有没有挂灯笼,挂是红皮还是白皮,住有哪些人,之前从来没注意过,也确实跟无关,之所以住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应该住在这里,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,也很少会有‘喜欢’或者‘讨厌’什东西。”
谢白“嗯”声,“唯明确讨厌大概就是灰尘和泥土。”
“总结得很到位嘛。”殷无书懒懒笑,抬手指东面那条街,“你住进来之后,才头次有兴致去逛逛,还是为哄个小娃娃。这周围逢年过节民间活动,从来没有关注过,带你去那些集市灯会,其实也都是第回去。”
谢白有些诧异,不过转而又明白——妖市那样百里长街和满目琳琅看多,殷无书又怎可能会对民间集市有兴趣……
殷无书每次去,都是为逗他开心,带他去接触热闹地方,看他没见过小玩意。
“这惊讶?看来装样子装得不错啊。”殷无书笑道,“那时候突然觉得,人间这些灰扑扑长街小巷也别有风味,这条古阳大街热闹得挺有意思。”
他说完略停顿,眼睛又微微眯起来:“不过也有烦人时候……你搬走之后,这条街天比天吵,就这布庄里那对加起来年龄能过百夫妻,个笑起来像抻脖子老鹅,另个叫嚷起来像炸着毛雉鸡,没完没。还有娄衔月那院子,不论是打酒还是酿酒,从早到晚嘴巴就没歇过,有时候闹得真想招片云过去对着那院子浇波,bao雨,把人全轰。”
“好在还没缺德到那种程度。”殷无书说着自己笑声,“那时候觉得店家也吵,街上往来人也吵,就连风吹着院子那些桃树梅树,叶子哗哗响,都觉得吵得脑仁疼,后来烦得不行,就把树全砍,房子也轰重换个不带小楼,风声能小点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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