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谢问却投来讶
谢问留他吃饭,他怎就想不开点头呢?
这下好,全靠自制力。
他看着夏樵满碗肉,幽幽问:“好吃?”
“……”
夏樵不敢说话。
锅里滚着薄而鲜嫩羊肉,纹理间能溢出汁来。
旁边个小巧炉子上还热着酒,度数不知道,但劲挺大。
反正闻时口没喝,就已经醉——
临到夏天,他穿着短袖,坐在铺着热风屋里,对着桌滋补暖身东西,肚子咕咕叫。
他图什?
西屏园其实有两层,但构造很奇怪。
般这种双层商铺,楼是店面,二楼要住人、要当仓库。也有些穷讲究,会弄个特别风雅接待室。
但西屏园不这样。
它二楼……主要用来吃饭。
为什说主要?因为它还像个小型植物园——
对他而言,这顿是真不错。谢问这些店员不知从哪里弄来肉菜、又鲜又嫩,酱汁也特别香,手艺真没话说。
而且今天又是大雨、又是降温,他正觉得冷呢,吃点热乎刚刚好,实在没法跟这位姓闻祖宗感同身受,只能劝慰。
“要不闻哥你意思意思,吃两口试试?”夏樵趁着老毛他们大快朵颐,悄声说,“垫垫也是好,聊胜于无。这种铜锅涮肉你吃过吗?它——”
“吃过。”闻时打断道,“吃过不少回。”
这话在常人听来没有任何问题。毕竟闻时看起来是个二十五六岁青年,没吃过才比较奇怪。
可能是他表情太过木然吧,知道内情夏樵还挺心疼。
其实在夏樵认知里,判官也是正常吃饭,比如沈桥,比如他见过、听过各种人。
像闻时这样不吃人饭异类,还是独份。也许还是跟他不死不活情况有关吧。
夏樵看会儿,忍不住小声问:“闻哥你还好吧?”
“你说呢。”闻时握着筷子也没看他,过两秒反省似闭下眼,低声自讥讽:“真是脑子坏。”
西北角有棵贴墙生长树,品种看不出来,是死是活也很难分辨,光秃秃,高度刚巧抵到屋顶。枝丫就贴着墙与墙交线蜿蜒交错。
树枝上还装模作样地挂个空鸟架。
树底下有片人工景,两只小王八在浅水池里划拉着,除此以外,到处是乱石和新鲜花草,还有几个不知什玩意儿呆窝。
那个吃饭用四方桌就搁在花草中间,十分……不伦不类。
老毛在桌上放只大铜锅,往里填炭,锅浓稠奶白高汤就这咕嘟咕嘟地沸着,白雾带着香味弥散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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