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上小娃娃跟他对峙半天,规规矩矩叫声:“尘不到!”
“没大没小。”尘不到说。
***
闻时就是这时候醒过来。
睁开眼前秒,他在半梦半醒间想……那个傀师里面高不可攀山巅样人,丢在身边养最久个傀,扑扇着翅膀能掀掉半个山头金翅大鹏,最初只是拿来骗小孩,说出去谁会信呢。
他干干净净那只手背到身后,似乎轻捻下。等到再伸过来摊开手掌,那只被闻时摸死鸟就那窝在他掌心,脑袋蜷着,胸前绒毛蓬松圆润,像个毛团。
他指尖挠毛团下,那鸟儿就叽叽叫着睁开眼,扑扇着翅膀下地。
“活?”闻时声音还是有点闷,带着糯糯鼻音。
那人笑,说:“活。”
“能养?”闻时还是不放心。
只鸟样。
闻时蓦地吓到,呆在那里,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手,眨不眨。
他刚害死只鸟,又要害死个人。
他惊慌地想。
“你这小孩儿哭起来怎没声没息。”那人哂笑声,垂手。宽大袖摆从腕上落下去,挡住枯瘦五指和血迹。
……
连他自己都不敢信。
闻时从床上坐起来时候,梦里那些便成模模糊糊虚影。有些印象,但又并不清晰。
往事仿佛被打开丝缝隙,漏点端头。他努力想多记住些,但又昏昏沉沉,以至于太阳穴突突跳着疼。
昨晚窗帘忘拉上,阳光斜照进来,刺得他眯起眼睛。他抬手挡下,抓着头发下床。刚开门,就看见谢问衣衫
那人说:“你管吃管喝?管就能养。”
闻时:“能养到多大?”
“很大。”那人四下扫圈,说:“金翅大鹏,反正这屋子肯定装不下。”
闻时又闷下去,过许久说:“那怎养。”
那人弯腰看着他,带着笑意说:“你今天叫人,规规矩矩叫声,给它划块地方慢慢长,挤不。”
“逗你玩呢。”他走到闻时面前,微微弯腰。在闻时眼皮子底下,把那只袖摆重新翻卷到手腕,刚刚还干枯发灰右手已经恢复如常,干干净净,只是有些苍白。刚刚那些骇人变化,仿佛都是错觉。
闻时眨眨眼,感觉湿漉漉东西顺着脸颊肉往下淌。
“瞪着干什。不信你闻闻,有血味?”他瘦长手指伸过来,指节碰下闻时下巴颏,把那两滴悬着猫泪擦。
闻时果然没有闻到血味,只闻到抹很淡松香味。
“再给你看样东西。”那人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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