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时没答,只是捏着蜡烛灯抬脚进屋。
他试着按两下开关,房间里灯果然毫无反应,只能借着蜡烛灯那点微弱光来看东西。
谢问跟在后面进门,也四下扫圈。
闻时给他照下脚前路,忽然问道:“你为什过来?”
谢问动作顿下。他走到床边拨开帷帐,又把床头柜往外拉下。弯腰捡起夏樵口中日记本,这才说:“不放心,来看看。”
那个念头又次冒出来时候,闻时正绕过那堆杂物。
他手指捏玩着蜡烛灯,进门前抬眸朝来地方扫眼。
本以为又会看到片空,却见个高高人影倚在门边,背对着模糊成片长明灯火,隔着幽暗狭窄长廊,远远地看着这里。
闻时停步。
有那瞬间,他心脏倏地跳下。
但不知怎回事,话到嘴边就变成单调又沉闷:“嗯。”
走廊长而幽深,因为太暗缘故,眼望不到头。
闻时抓着蜡烛灯走几步,背后声音就变得渺远起来,像隔个世界。再走几步,声音就消失,只剩下他脚步声在走廊回荡。
这会给人种错觉,好像他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事,其他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似。
要是换个人这走着,也许会有恐惧甚至孤独感觉。但是闻时习惯。
他随手翻几页,拍拍灰,把日记本递过来。
“不放心?”闻时看对方眼,接过本子,“不放心什?”
他用空余几根手指拨着页面,刚拨两下,蜡烛灯就被另只手接过去。
谢问握着蜡烛灯在闻时身边站定,边给他照明,边低头看着本子
他在黑暗里眯下眼,想继续往前走,但脚步却没有动。像是在等着什人,又好像不是。
过片刻,走廊里响起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
是谢问。
他路过来都没有出声,绕开地上门板和铁楔时也没有开口。这种安静和沉默有种微妙暧昧,但只持续很短几秒。
“怎不进去?”谢问终于还是出声。他朝房间里看眼。
他每次醒来走出无相门、走进全然陌生尘世间,都是这种感觉——背后永远是幽深无尽黑,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处。
他这样走好多年。
只有在极偶尔时候,他会毫无来由地冒出个念头:觉得长路后方应该有过个人,看着他,送过他。
他常会在那个刹那间忽然回头,看到却总是片空。
夏樵被关房间就在几步之外,强开房门依然倒着,铁楔子和金属门轴散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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