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应该接近傍晚,到处都是昏暗金红色,像没有退尽血。
闻时手上缠着就地取材雪白绸带,指根缠得很紧,末尾被扯过,松松地垂挂着。他个子很高,头发束得丝不苟,明明衣袍和绸带上都沾着狼藉血肉,却显得干干净净。
谢问过去时候,看到他蒙着个老人眼睛,垂眸抿着唇,将蜿蜒成河血遮挡在外,冷静可靠。
那瞬,谢问终于意识到,那个小时候被他捂着眼睛护着人,已经长成高山霜雪。
开那层苍白罩布,布上是积年已久尘埃味。他半弯着腰,伸手卸厚重沙发垫,露出垫子下小姑娘圆睁眼睛。
她被折叠着塞在沙发底下方形木框里,手臂抱着膝盖,以种极没有安全感姿态蜷缩着。
腐坏程度比他们看到沈曼怡还要厉害,几乎已经辨不清模样。
那个鹅黄色蝴蝶结就攥在她手里,攥得死死,确实很漂亮,是小姑娘会喜欢式样,只是血肉斑驳,散发着股难闻气味。
但谢问没有皱眉,也没有像平时咳嗽样抵着鼻尖。
他只是垂眸看着,然后把那个蝴蝶结抽出来。手指佛扫过瞬间,斑驳血肉便不见,蝴蝶结骤然变得干干净净,只是落层浅浅灰。
谢问直起身,往沈曼怡和闻时方向走回来。
身后沙发年代已久,又承载个小姑娘太多年,终于在断裂声中散架。那团裹着破旧连衣裙躯体滚落出来。
在那个躯体闷声落地同时,谢问看见闻时伸出手,挡住身前那个小姑娘眼睛。
他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以前某个笼,也是满目苍夷,只是比这辽远得多,也寂静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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