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什争强好胜心思,只会纳闷半晌,然后慨然笑说:“师弟果然厉害,还差得远。”
而闻时总会在最后下让傀线临时改道,把躲在某处钟思捆成蚕蛹拽过来,拎给大师兄赔礼道歉。
但结果往往是大师兄又被钟大忽悠讹上顿,讹完还说好。
还有数不清时候,闻时跟着尘不到下山,常会走这条路。因为有这片广渺湖泊在,比另条山路多些生气。
山风吹过树叶,声音是沙沙。山里雨声也是沙沙。
闻时睁大眼睛,近乎茫然地看着那片没有尽头黑暗。
“清心湖?”他哑声道:“你说这里……是清心湖?”
“是。”卜宁指着脚下石台说:“这块石台就是正对着湖心那个。你和大师兄在这里对着湖心练过傀术,钟思也在这里画过符。师父有时候从山下回来,也会绕经这里……”
说这些时候,闻时脑中闪过帧帧画面,清晰如昨。
他还记得清心湖里游鱼万千,每到夏季雨前,山坳里潮而闷,湖下游鱼便会跳上湖面,惊起涟漪,圈圈相套着。
低低惊呼道:“笼涡!”
但他们说完就反应过来,改口道:“不对,不是笼涡。”
虽然都是黑雾四溢无法消散地方,乍看起来有六七分相似,但这并不是他们应对过那种笼涡。这比笼涡大多、也浓稠多,像许多个笼涡聚集地……
那瞬间,张岚心里闪过个词——
源头。
庄冶傀线甩不稳,有阵子常邀他来这处石台,以那些跳跃游鱼为靶,从天色闷青,练到雨落下来。
那个傀线甩得很轻,只练操控,不加任何力道。弹到游鱼身上,不比雨重,只会让它们囫囵甩个尾。
倒是钟思不守规矩,经常半途过来插杠子。他不敢给闻时捣乱,就瞄着大师兄。只要庄好好甩傀线,他就背着手偷偷捏符。
于是那些游鱼总在被傀线弹中前刻,朝旁边轻轻扭。
所以庄好好战绩总是很惨烈,在闻时百发百中对比下尤为要命,经常弄得庄好好怀疑人间。
但她下秒就被这个词背后含义吓到,越想越惶恐,于是噤声不语。
不论这是笼涡也好、不是也罢,都是不可能出现在松云山东西。
闻时从没在松云山里见过这般场景,于是皱眉低声问道:“这是哪儿?”
卜宁低垂着眉眼,目光从薄透眼皮下投落在那片黑雾之中,不知正透过黑雾看着其中哪点。
“认不出来吧?”卜宁抬手朝黑雾深处指下,说:“那边是清心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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