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张碧灵拨开老树交错
枝桠，说：“他就在那边，只是状态有点奇怪。
叫不醒他，也不好丢他在这里自己走开，只能
起先在这呆着等人。”
“叫不醒？”
闻时和谢问对视
眼，大步朝那边走过去。
越过几丛矮树，他们看见个瘦巴巴身影跪在林间，背对着他们，低垂着头，动不动。
白色T恤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，像是树枝上挂块方布。
这句感叹是下意识，叹完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人究竟是谁，顿时涨红脸，变得尴尬起来。
这波下来，她受到刺激应该是最多——直都有来往病秧子成那个没人敢提祖师爷，起进过笼又解过笼年轻后辈是傀术老祖，自己亲儿子周煦居然是卜宁。
换谁谁都得崩，但张碧灵勉强撑住。
也许是因为她度跟谢问母亲张婉交好，冥冥之中有些预感吧。
“……之前没意识到已经入笼，碰到两拨‘假人’也没防备，差点被骗。”张碧灵深吸口气，解释着自己反应。
女声，若有似无，夹在风里，穿过高长茅草。
声音呜呜咽咽，没有内容，乍听像是有女人在哭。
闻时面色凛，朝四下看圈。那道若有似无哭声始终环绕着，忽轻忽重，听不出来处。
就在他挪动着脚步，想要辩清方向时候，忽然发觉个问题——
他脚步明明已经停，那种鞋底碾过砂石泥草沙沙声却还在继续……
“夏樵。”闻时绕到身影面前，半蹲下来，叫他声。
跪着人手指抽动下，指尖没进泥里，却依然没有抬头。
看得出来她竭力想保持平静，但声音还是绷得很紧，有点颤。
“你从哪里过来？”闻时问。
“直在林子里没动。”张碧灵指指旁边几株相连老树，“刚刚听见你们走过来，才出来看看。”
“对，跟起入笼还有你弟弟——”张碧灵说着卡下壳，因为她猛地想起来，传闻中傀术老祖闻时可没有什
弟弟。
她正愁怎改口，闻时已经接话道：“夏樵？”
就在背后。
闻时骤然回头，看见个女人苍白脸。
但凡是个胆小站在这里，譬如夏樵，此刻恐怕已经昏过去。闻时却只是呼吸顿，拧眉道：“是你？”
那个面容苍白女人不是什陌生鬼魅，而是张碧灵。
张碧灵表情既紧张又谨慎，在闻时和谢问身上仔细地扫个来回，才长长地吁出口气道：“真是你们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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