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时眼睫轻动,喉结滑下。
……
因为药浴泡开筋骨关系,闻时极容易出汗。
榻上本来就有湿痕,沾着药汁苦香,后来混杂就多,潮意漫开片。
明明那倔个人,在这种时候却是柔软。
他从不开口,但尘不到总能听见。
哪怕没有那些牵连傀线,仅仅是看着他眼睛。
闻时眉眼其实生得并不柔和,是那种带着锋利感好看,不笑时候常像是冷眼旁观,笑起来却是另番样子。
至于现在,那双眼睛里蒙着潮湿水雾,还有未退情潮。除尘不到,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。
尘不到勾着傀线,看着那双独无二眼睛,听见闻时无声地说想要什。
为什呢?
闻时想。
因为自始至终这个人都对他太好。好到他有时候分不清,对方究竟是惯着他,还是喜欢他。
因为想不明白对方什时候开始喜欢他,又是为什会喜欢他。
因为还缺点足够区分东西。
错浓长阴影:“什?”
“刚刚问那句。”尘不到说。
“没有。”
“你说……”尘不到怔下,忽然意识到那时候闻时抓着他手臂,正回应着他。怎说得话。
他垂眸看见两人手上相缠傀线,终于明白那句问话来处。那是闻时心里某瞬闪过念头,因为傀线关系,让他听过去。
是极冷和极热交融。
某刻他不知怎胡乱想起后世人常说,顶级傀师手指修长分明,每根骨节都生得笔直好看,缠上傀线更显得筋骨匀齐,动静都是赏
那刻,他身上有着最为矛盾气质。
最克制又最直白,冷淡又有着欲望,是隆冬里盛满茶炉搁在火舌尖山雪。
“满世界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人,哪能不喜欢。”
尘不到眸光扫过他颈侧,那里曾经短暂地出现过天谴印记,此时印记早已消失不见,只留下抹微微泛红淡痕。
他拇指拨过闻时下颔,偏头吻着那里。
他想要些足够区分东西。
闻时始终没有开口。
他从来如此,说出来和心里想总是不样,他总是闷着,总是说不出想要什。
这种脾气,换成任何人可能都忍受不太久吧。
但是尘不到听见。
闻时也看向傀线,跟着反应过来。
他脖颈到耳后是片血色,不知是因为接吻,还是因为被尘不到听见那句话。
他垂眸看着傀线,就要把缠着线手收回去。
刚要动,就被尘不到扣紧。
“为什会这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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