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脸孔早就在那天视频投影中出现过,黄瘦皮肤泛着营养不良惨青,勾勒出头部骨骼轮廓,瘦脱相,更看不出来美丑,唯有双深陷在眼窝里、因瘦削而显得愈大眼珠格外明亮。有某种不安宁因子在漆黑瞳孔深处隐隐地跳跃着,犹如深渊中蓬火光,向外迸射着红热火星子。
——他身上有种超出掌控
戈修歪着头审视着他,也同样抬起手。
只因饥饿和折磨而瘦皮包骨手放到他掌心内,几乎只有对方半大小,冰冷而纤细,仿佛只折翼断翅柔弱昆虫,不小心就会被碾死在指尖。
“戈修。”
戈修顺口报出本名。
但是下秒,他就突然想起自己这个世界原名,于是便犹豫下,补充道:
条锐利而深刻五官给人种无形压迫感,虽然身上并未佩戴任何武器,但他身上那克制而内敛摄人杀伐却令人产生种直面刀锋般错觉。
仿佛他本人就是整个星际最为致命武器。
路莱停下动作,调转视线看向站在舱门口几人。
他眼珠是极浅银蓝色,犹如雪山上方晴朗而冰冷苍空,眸中神情极为冷静,那是种踏过尸山血海才能够酝酿出来极端镇定,在被这双眼眸锁定时,几乎让人有种喉咙被生扼住恐惧感。
“嘎嘣。”
“当然,你叫小七也行。”
在他说话同时,路莱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。
眼前少年松松垮垮地套着件联邦军服,瘦分明肩头在深蓝色衣服里支楞着,过长袖子和裤腿皱皱巴巴地卷起,把窄腰被拢在硬质布料下,似乎两根指头就能折断似,他仿佛个偷穿大人衣服小孩,看上去分外滑稽。
他唇角仿佛永远都挂着抹若隐若现、漫不经心笑意,加深即是灿烂,收敛则是漠然。
沧桑和天真,成熟与稚气两种特质,在他身上极为奇诡地相容着。
戈修眨眨眼,不合时宜地嚼碎把嘴里残余糖果,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舰长室内十分清晰,在瞬间吸引数人古怪目光。
“嗨。”他意犹未尽地舔舔自己残余着浅淡甜味后槽牙,然后冲着面色不改路莱露出个八颗牙齿灿烂微笑:
“久仰久仰。”
这个“嗨”似乎令路莱回想起什有趣画面,他低低地轻笑声,紧接着,在其他几人惊诧目光下,他站起身来,迈着两条长腿不急不徐地走到戈修面前,向着眼前少年伸出只苍白修长手掌:
“路莱·希维尔,幸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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