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,梁静推门而入,手里带着大卷资料:“你新歌DEMO已经出来,跟几个合作方都试听下,他们都想抢,快合同已经打出来,你要不要看看?还有程老爷子五年前就定下来要你参与主演那部大导京剧电影,马上要开机,片尾曲也是指定你写,最近老爷子情况不好,导演想见你面。”
“知道。先不急,等等,这个歌曲小样先暂定给电视剧,具体定给谁先不决定,可能定给们自家公司。电影那边再等等。”顾如琢说。
他手中仍然握着手机没有放开,回头对她比个轻声手势。
梁静看见他在打电话,于是也没出声,把资料放在他桌上。
窗边有夜风拂过,微软呼吸声就在耳畔,这刹那他如同置身于十六岁时无数个重复夏夜。
调整为接纳语气,最后劝下:“你确定?你再等段时间,这边事情处理好之后,会有适合你剧本……”
“想去。”程不遇说,保持着这个躺在被窝里姿势,他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下垂,意识也逐渐被困意包裹,声音软软,听起来简直像撒娇,“就想演着试试,可以先去试镜……”
他尾音在打飘,程不遇努力想保持清醒,不过因为对面是顾如琢,他潜意识中知道这个人——虽然讨厌他,但不用他废脑筋,不是很难打交道人,所以很难提起精神来。“敷衍师哥”和“敷衍老板”,并没有什本质不同。
“……”
顾如琢本想再说点什提点他,但他听见他声音刹那,鬼使神差地,他压低声音,沙哑地说:“……好,你喜欢,那就去吧。”
怀里人呼吸清浅,睡颜安稳,伸手就能碰到他乌黑眼睫。他去他房间,从来不会征求他同意,因为程不遇喜欢他。无数个心血来潮夜晚,他半夜睡不着,就翻阳台下去,挤上他床。
程不遇通常都很困,也很乖,只是会往旁边让让,给他让出个位置,也不管他在干什:玩手机或者打游戏,或者单纯地抱着他。
那时学校里人人流行“晚安”游戏,情侣可以不手拉手,但每天上课偷传小纸条里,必然要用拼音写成“wanan”,睡前电话,也必然要说声晚安。
这两个字是
程不遇那边没有声音,寂静背景中,只能听见他细微呼吸声。
是睡着。
顾如琢耳朵贴着手机,低头笑笑,他将手机移开,准备挂断,但不知道为什,没有这做。
他静静地听着他睡着声音。
“小琢爷,小琢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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